Chapter 30
维纳斯-德森听完米斯塔的回答，坐在原地拄着下巴，“将感情和理智分开思考……你是这样想的。”
而米斯塔不可避免地有点惴惴不安，“是的。这是我第一次读完剧本后的一些理解。我需要表演一段吗？比如silveria和colin最后的对话，或者是colin在看到ben……”
“不必。你在《青鸟》中的表现已经让我印象深刻。”她眼前这个金发半数灰白，眼神却无比锐利的女人点了点头，微笑起来。“你拿到了这个角色，米斯塔。从现在开始，你就是colin jett了。”
这是她进房间后看到的第一个微笑。
于是米斯塔先起身和维纳斯握手，又和两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选角导演和制片人琼-希尔握手，然后听到维纳斯说：“只有你拿到了完整的剧本。”
什么？
她提起自己放在脚边的黑色书包，米斯塔立刻表示自己也准备走。
维纳斯和她一起走到电梯前，米斯塔主动倾身按下了按钮。
“这几天我们可能需要你来配合ken的试镜部分。”
米斯塔这个月内目前还没联系任何曝光，但就算已经有了，看来也得为了《火》推掉。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东西。“好的。我大概什么时候要到？”
今天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助理们开始收拾桌上摆放随意的一次性纸杯和沙拉包装盒。在今天的面试之前，维纳斯一直在面试男主角的人选。据她所知，好莱坞最近工作不算太忙的男演员都来参加了。Sebstian Stan，Hugo Weacing，Andrew Gsarfield，令人印象深刻的大概就这三个。
“早上九点，有时候会到下午。”维纳斯从背包里抽出一副半旧不新的墨镜，单手抖了抖后戴上，“我只给了你完整的剧本。虽然有点冒险，不过这是我和制片人商量好的结果。”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米斯塔的车停在地下一层，不过维纳斯要去一楼。
米斯塔听着她继续讲道：“colin和silveria就像生活对ken的拉扯。所以她们实际上没有分别。”
楼层慢慢地从两位数跳到个位数。“就像走钢索时演员会拿在手里的杆子，两头都很重要，两头都无法被丢下，否则——”她并拢右手的手指，在空中极快地劈下，“但侧重不可避免，每个人都在被拉扯。每个人都是ken，只是有时候死去的不是我们的父亲，而是其他的东西。比如你童年最喜欢的那个娃娃，那个你过去最爱的街角，你七岁时抬头看到的屋檐……”
电梯门再次打开了。维纳斯口中的比喻实在正切要害。米斯塔听得有些入神，幸好那句尾音上扬的“明天见”里还留着一丝勾人的保留和意犹未尽。她连忙暂时停止思考，抬手挥了挥算作告别。
维纳斯-德森在业内一直享有盛名。她的好几部作品都是可以被称作影史经典的存在，虽然冲奖还是难了点。奥斯卡不喜欢精致，奥斯卡喜欢一些德森不打算尝试的东西。比如社会性，或者美丽动人的叙事励志。不过就算放到欧洲的电影节，《火》也过于cult了。
怎么会有追凶男主角被设定成男妓的电影？
同城的另一边，达米恩-查泽雷申请了某段高速公路的封闭，正对着电脑发愁，到底怎样才能让剪辑点隐蔽隐蔽再隐蔽。2016注定会是电影大年，而在其中不太出彩、却也不落俗套的《火》则是米斯塔对自己的掩护，也是剧组班子对欧洲市场的进一步发展。
米斯塔按习惯把车停到了一个路口之外的停车场，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回走。再往前两百米，有一个打理精致的小公园，不知道是管理员为业主开辟的，还是去年城市二次规划的结果。米斯塔背着挎包穿过马路，深蓝色牛仔裤搭配版型正点的T恤，墨镜早在她尝试在逼仄的地下一层倒车时就摘掉了，现在她其实倒也不算太糊，但在观众眼里总是少了点东西。
除了《1950s》，其他两部都是叫好不叫座的类型。也难怪。
Chapter 31
路边的花篱修剪的十分精巧细致，草绿色里点缀着两三朵不知名的小白花。远处的蓝色天空随着太阳向西移动而亮度渐暗，却还是万里无云的开朗样子。然而米斯塔没有像往常一样漫无目的地打量街上各色的车辆和行人——她完全被那个背对自己蹲着的男人吸引了。
借着路边开来的公车所带来的噪音，米斯塔尽量放轻脚步，踩着出门前乱搭的小高跟接近了他。
在背景里失焦成模糊一片的红色巴士开来又开走，米斯塔绕过站在一人一猫的背后，开始后悔自己冒失的接近——要是等会想悄悄溜走，就麻烦了。
可是波本毫无所察，仍轻轻握着手里完整的火腿和堆在一起的猫粮，尽量柔软地舒展手指，将一切打开在流浪猫面前，似乎还在低声地呼唤那只饥饿的小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