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起的裤脚,企图缓解自己的窘迫。
“这是女子发饰,你要来做什么?”陶墨夕慢声问,看他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那少年听见陶墨夕声音温润,热汗都下来了,但还是低声答道:“给,给妹妹的。”
陶墨夕想了想,喊小桃出来,跟她商量:“门口有个少年想要毛球儿送家人,你愿不愿意割爱一对?”
小桃看了看他身边放的那捆柴,视线往下又看他裤子上有个小口子,显然是上山砍柴时不小心刮到的,眼珠转了转,跑回屋挑了对品相好的,出来递给了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小桃好奇地问。
“柳,柳英,英雄的英。”那少年瞟了眼小桃发髻下淡红色的毛球儿,正随着主人的歪头轻轻的晃着。
“我叫小桃,你的裤子破啦,我家里有针线,你可要我帮你缝补上?”小桃柔声问他,她自小入府伺候小姐,平时也帮过外院的小厮,因此善意地问道。
“可,可我今日只有这一担柴……”
少年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支支吾吾的。
“不收你钱,你担了柴来,正好够我们两天烧的啦,我和月姐还要感谢你呢。”
小桃见他站着没走,那就是有这个意思,就从怀里掏出针线包来,让柳英坐到门口的树桩上,自己蹲身给他缝了起来。
柳英见她丝毫不嫌自己衣衫褴褛,还肯帮他免费补衣,一时间只愣愣的坐在那里,配合的伸着一条腿。
陶墨夕在院子里看着,没有出声。
咬断线头,小桃的脸上浮起一层浅粉,“我的针线也是刚学不久,还没那么好。”
“不,不会,多谢。”柳英不敢多看小桃,把毛球揣到怀里,拿了扁担匆匆走了。
“哎,你当心别压倒了毛毛!”小桃在后面喊,那少年脚步却更加快了,没一会儿就跑到胡同口拐弯不见了。
两人把柴抱回院里,堆在柴堆旁,周牧临走前狠狠劈了一大堆木柴,两人又只需要烧一铺炕,用得并不多。
小桃还是第一次给这个家里赚来些什么,一直很亢奋,在陶墨夕旁边跟前跟后的,一边帮忙收拾碗筷,一边不停口的赞月姐做发饰的手艺好,煮菜的味道也好,一点没有小姐的架子等等。
陶墨夕往灶坑里添了两块木头,见小桃还不住嘴,撵了她去洗干净手脚,铺好被褥,两人早早栓了门熄灯躺下。
“月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今天我和小芬编花绳,还听一个年轻媳妇说,等她相公服役回来,也要找你做衣裳呢。”
陶墨夕在枕上躺平,轻轻“嗯”了一声:“多多益善。”
小桃侧过脸看着她,轻声说:“月姐,等小桃再长大些,就能给家里干更多活儿了,不叫月姐这么累着。”
陶墨夕也扭脸看小桃,见她脸蛋红红的,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就轻声回应:“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你现在不是我的家奴,是我的妹妹,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感谢舅母,教了我些女红活儿,有门手艺,咱家总是饿不着的。”
小桃只觉得心里软软的,“一定是老爷和太太在天上看着呢,知道小姐吃了这么多苦,才会让你这么快在这村子里落下脚,想必还有更大的福报在后头呢。”
村子里除了上岁数的,青壮几乎都被叫走了,村里的妇人们撑起了门户,趁着太阳好,三三两两的就约着去青云山里捡东西,赵大嫂也约了陶墨夕,另外叫了两个相处得好的媳妇,几个人挎着篮子和柴刀也去了山里。
陶墨夕自打来到村子里,就日日见着这青云山,今天还是第一次上山呢,她带着小桃,用布巾包了头脸,跟在人群后面。
从村里大片的田地穿过去,跨过村边的小河,再沿着土坡缓缓的向上走,去山里早被村民们踩出了数条小道,一路蜿蜒到林子里,小道两边长着些不知名的野草,嗅得到温热的青草气息。
几人自打向上爬山,就有人拿着柴刀不停的砍着小道两边的草藤,不时矮身去翻找什么,赵大嫂指着一株已经枯死的树说:“下过雨后,这种树下最易长出菌子,菌子娇嫩,采摘的时候记得轻一些。”
陶墨夕点点头,和小桃互相搀扶着往上走,只是她们运气不好,或者说经验不够,别人的篮子里都快满了,陶墨夕的竹筐里也只捡到浅浅一层菌子,颜色大小不一,放到一起格外违和。
不一会儿有人见陶墨夕的筐里还不到一半,再捡着菌子就往她的筐里放,陶墨夕不免说些感谢的话,那媳妇也是个爽朗的,大声笑道:“这有什么,都是山里野生的,各家拿回去洗洗晒了吃了,又不用花费什么。”
“就是,你给我家闺女做那两条发带,她可是日日珍惜的戴着,用了你家的布料和针线,你也未曾跟大家收过什么呀。”
另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接话,她穿件对襟的短袄,旧蓝布头巾包着一头又密又黑的长发,鹅蛋脸上带着和善的笑。
接连听到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