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讨论声,像炸开了锅,他们的目光锁定嘉宾区,好奇地张望着。
周和辞单手撑在桌子上,拿着话筒的手已经垂了下来,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望着沈知意,如幽谭的眼睛泛起了波澜。
沈知意坠入他的眼睛里,像一块冰融化在沸腾的水里,一会儿便冒出滚烫的热气。
“噗通——噗通——”她捏着背包带子,努力安抚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台上的人看了她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他说,“至于她是谁……也不便告知。”
“啊——不要啊。”一声声失望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礼堂里。
“那周学长和你的初恋在一起了吗?”
时间的浪潮拍打在岸上。
周和辞垂着眼,然后抬起头再次看向沈知意的眼睛,不轻不重地说,“没有。”
沈知意的脑子一片空白,嘈杂的声音渐渐远离她的耳朵,她看着台上清俊的人影,抬手揪住了胸口的衣服。
好难受。
“没有两个人会有同样的人生轨迹,当下,未来,都掌握在你们手里。我能给你们的建议只有,去奔跑,去珍惜,去努力……还有,去爱。”
“我的演讲完毕,感谢大家倾听。”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掌声争先恐后地响起。
沈知意走出礼堂大门,风轻轻吹着,太阳高挂在天上,亮闪闪的,洒在面前的荣誉榜上。
她走近,目光停留在两个名字上,榜上是按时间排序的,14届底下只有两个名字,周和辞和沈知意,排在一起,没有照片。
周和辞是当年高考的市状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高中里竟然出了市状元,那时候江城的记者纷纷来学校蹲点采访。
不过,周和辞高中毕业后就去国外了,并没有在国内读书。
沈知意在首都A大毕业后,也去了国外留学。
整整八年,少年的面容都快要模糊,但在重逢的那一秒,所有的回忆都像潮水向她涌来,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主教学楼后方。
那里原来有一棵高大的槐树,静静地伫立着,像位抚着胡子的和蔼老人,它目送着他们离开,然后消失不见,成为平地。
她抬头望着天,寥寥几朵云都是模糊的,蓝色的天幕上划过一道飞机线,延伸到未知的地方。
“你写了什么?”十八岁的沈知意好奇地问周和辞。
“十年后你就知道了。”周和辞垂头埋着土。
“十年也太长了……要不五年吧?”沈知意抬头,望着蓝蓝的天幕。
“八年。”周和辞偏头,看见她漂亮的侧脸,精致的杏眼望着天,长长的睫毛轻轻翘着,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为什么是八年?”沈知意对上他清澈的眼眸。
“数字8,放倒后就是无限的符号。”周和辞说。
∞,闭环的路,意味着周和辞和沈知意无论如何都会走到一起。
爱会将时间线延展成永恒的样子。
沈知意白色的裙摆被风轻轻吹起来,像一幅动人的画,她纤细的身子落入周和辞眼里。
他周围围着不少人,刚才又给江河高中资助了两栋实验楼,校领导听完喜笑颜开。
沈知意的侧脸和记忆重叠,他脚步顿住。
见他停下来,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戴着黑框眼镜的校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惊。
十四届到的只有两个人,沈知意和周和辞。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望望沈知意又望望周和辞,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难道……沈知意就是周和辞的初恋!
江河高中已经成了沈知意完全不认识的模样,学校里的老师也全都换了一批。校长想留她吃饭,她推辞了。
沈知意走出校门,回头望了眼那块大理石。记忆里的江河高中实在是破破烂烂,连学校名字也是刻在破破烂烂的木板上,挂在大门正中间。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江林县如今靠旅游业发展的很好,虽然比不上江城市中心,但相比之前,已经是发展迅速了。
街道很干净,以前随处可见的小商小贩也不见了踪影。
清风抚着她细碎的刘海,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了挡眼睛。
放下手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沈知意,你为什么还会回来?”男人手肘处挂着西装外套,他的眼睛很深很沉,望着沈知意。
“滴——”汽笛声响起,回忆疯狂钻进她的脑里。
“周和辞,这里的一切都让我讨厌,包括你。”
雨打湿了少年的衣衫,他眼眶泛红,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流,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沈知意甩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