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取笑我。”
林知言作势在他胳膊上捏了捏,将iPad递还给他,素手一指,“迎宾区这里做成秋色原木系中国风,和宴会厅的风格区别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都听你的。”
霍述笑着揽过她,眼神热辣辣侵-犯而来,“毕竟长耳老师的艺术造诣,非常人能及。”
……
九月底林知言带霍述去扫了墓,将婚讯告知泉下几位长辈。
那天飘着藕丝细雨,霍述穿得十分正式,恭恭敬敬在林父林母和老太太的墓碑前鞠躬致意,请他们放心将幺幺交予他。
林知言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毕恭毕敬,不由觉得好笑,问他:“如果我家人都在世,你见岳父岳母前,会紧张吗?”
霍述沉吟了一会儿,才笃信说:“我会让他们喜欢我。”
一个标准的霍氏答案,不幻想,不逃避,不接受万分之一的失败。
但林知言知道,如果自己的父母真的健在,只怕在正式见家长前,霍述会花上一整晚的时间反复确认礼物、礼节是否到位,然后一大早起来梳洗打扮,用最完美的姿态上门求亲。
他这个人,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包括娶她这件事。
十月初,林知言随霍述搬去了京城,正式见霍家人。
私下敬茶改口,林知言唤白女士为“妈妈”,弄得白女士新奇又感动,破天荒送了她好大一份礼。但是对待霍立华,她仍是和霍述一样,唤他“老爷子”。
听霍述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
在外人眼里,霍述始终是霍立华的“侄子”,而不是儿子。
虽有家人,却又不像家人。
从霍家本宅出来,回新房的车上,林知言悄悄握住了男人骨节硬朗的手,却被他笑着反握住,攥在掌心。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幺幺。”
他懒洋洋挠着她的掌心,不甚在意地说,“我大权在握,得到了所有想得到的东西,还不至于为一个称呼伤春悲秋。”
他是真不在意,但林知言在意。
她替他鸣不平。
“没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林知言扬唇笑笑,歪身靠在他的肩头,晃了晃两人五指交扣的手,“以后,我们都有家人了。”
霍述第一次觉得,婚姻有了除占有、责任、约束之外的另一重意义,那便是彻彻底底的新生。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她揽入怀中,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品味着那一瞬心口涌上的滚烫酸麻。
幺幺教过他,这种感觉就是心动,是爱。
躯壳里的那只怪物,等来了独属于他的玫瑰花。
婚礼毕竟一生一次,临开场时,林知言多少有点紧张。
霍家将婚宴安排在大气的国宾馆七号楼,因有严格的标准限制,并未大肆铺张,伴郎、伴娘各一人,重任自然而然落在了骆一鸣和凌妃身上。
林知言化完妆去阳台透气,见骆一鸣和凌妃在隔壁小露台上聊天,花丛掩映,朦朦胧胧。
“嫂子的那枚婚戒准备好了吗?”
是骆一鸣故作平静的声音。
“准备好了,在手提袋里。”
凌妃稍显警觉的回答。
“嗯,还是确认一下好。”
“确认过了。”
“……是新人交换戒指后,再上改口茶?”
“是。你昨天彩排到底在乱瞟什么,有没有认真?”
凌妃不耐烦的声音。
半晌的沉默,骆一鸣闷闷的声音传来:“在看你。你今天这件裙子,真好看。”
“……”
林知言抬手摸了摸耳后的位置,都怪霍述研发的这芯片太过灵敏。
她心里说着“罪过”,却是不自觉往旁边挪了一步,侧首竖起耳朵。
凌妃大概懵了两秒,气呼呼说:“整这一死出。我去找言言了。”
“妃妃。”
“别这么叫我,丢不丢人?”
“我已经离开骆家,自己开公司了。老骆的产业,一直是大姐在打理,她比我做得好。”
“和我什么关系?”
“我就是想说,我跟着述哥学到了挺多东西,不是那个只靠父母荫蔽的二世-祖。你能不能……”
“我真的要走了!”
这一回,凌妃的声音明显仓皇了不少。
继而高跟鞋的哒哒声自露台远离,不稍片刻,化妆间的房门被从外推开。
凌妃见林知言穿着纯手工的高定婚纱站在阳台上,有些惊讶:“言宝宝,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林知言蓬松的裙边蜿蜒散落,侧身回首,恰似月中聚雪,有种圣洁的美丽。
她没有戳破凌妃的那点小秘密,只说柔和一笑,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