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鞋子大得后脚跟儿尽是空的。
原先只道她平日走路慢了些,却不知她的脚躲在里面,小小的,尖尖的,使不上力。
秦羽织胃中一阵翻滚,方嫂子给长生裹了小脚。
沈贺文见状,拉秦羽织过来坐,道:“长生还小,明年就要入学了,我准备让她去寄宿学校,每个星期回家一次,新环境总会改变她。”
“诚如你所言,她还这么小,会不会对她不好?”
沈贺文摇头:“你也看到了,不是咱们回来,不会有人发现,再不好还能更差?”
只是苦了长泽,才十二岁便要背负这么多。
秦羽织发现自己坐在沈贺文的大腿上,大囧。
她挣扎下来,被沈贺文双手嵌住了腰,动弹不得。
他托起她的一只脚,握在手里,看着绣鞋上的鸳鸯,温升道:“这样子很好看。”
一副绝佳的,偷香窃玉的,风流架势。
吻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落下了。
意乱神迷时,他抬起头,眼睛像从陈年老酒捞出来,把她今晚的模样牢刻心中。
旗袍第一个扣子被解开,接下来是第二颗,第三颗,直到腋下那颗。
秦羽织终于爆发出不安的反抗:“这是院子里,沈贺文,你疯了!”
真,光天化日。
沈贺文总是对的,深宅大院,每一处院落都藏着不为人知的阴私,院门好比是盾,其上贴了皇榜,任何人,深以为戒,不越雷池半步。
这就是旧世家族的好,也是旧世家族的坏。
沈贺文在她的衣里摸索。
她起先在他颈间埋了脸,后来也索起吻来,无法自控。
他那长衫早就乱得不成样子。
柳如是初嫁状元周时,年逾花甲的状元周把她抱在膝上,美其名曰受其诗文。
境况是否像眼前这样?
所幸,他不是状元周,她也不是柳如是。
这夜,他们止于此,还是守住了最后那步。
可是第二天醒来,秦羽织浑身酸疼,像昨夜经历刀山火海。
衣服上的一颗扣子被沈贺文生生扯了去,不知下落。
沈贺文也是很会用蛮力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自己的衣服还没做好,舅妈的衣服也没法子继续穿了,如何是好?
沈贺文敲了敲房门进来,罪魁祸首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十分可恶。
问清楚缘由,他道:“拿给舅妈补好了,她在这方面很精通。”
“哪方面?”
话出口,见沈贺文不言,只看着她笑,她才知这问题有诸多歧义
在天津的最后一夜,王家来了许多人,中庭堵得水泄不通,秦羽织虽不识得他们,通过着装与言谈也能辨认有的是商人、乡绅。
也有混江湖的,看上去凶神恶煞,不拘小节,乡绅要看他们脸色。
小孩子被赶回后院儿活动,下人们仅留下机警的,大气不敢出。
她见这架势,不免有隐忧。
不断有拍案而起的争吵从里面传出,间行站在秦羽织身旁,对她道,先生一切早有安排,不必忧心,可是真的处在这样的环境,任何安慰的话都不管用。
她听说古时候的谈判,双方是会把军队与粮草事先准备好的,一旦未达成一致,顷刻之间,百万雄师踏来。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门户洞开。
人们阴沉着脸从里面出来,只留沈贺文与连夜从东北赶回的二舅爷。
二舅爷很激动,道:“贺文,算我求你,你给我留一条路。”
“大道无数,你偏不走。”沈贺文背对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天津的事情能不能别插手了。”
沈贺文道:“你们在乎的是自己得到的不够多,有没有考虑过,尚有许多人吃不上饭?”
“天下这么多人,这么多灾民,岂与我都有干系?你想做侠客,何必拉我们下水?我们抓着祖宗的银子生银子,有什么不对?”
沈贺文冷笑:“商会是大势所趋,你们自己不变,迟早一日有人逼你们变。”
二舅爷站起身,义愤填膺:“那就等人家逼我好了!沈贺文,你终究姓沈,不姓王!”
二舅也走了,留下沈贺文一个人。
秦羽织进去时,他独自坐在椅子中,闭着双目,眼下有乌青,看上去非常疲惫,这时已经是夜里三点钟了,他的头发一天没有理,在额上凌乱着,汗湿了干,干了湿,长衫褶皱,睁开眼睛,看到她,无奈一笑:“都听到了?”
羽织点点头,沈贺文也有没办法的时候。
她伏在他的膝上,沈贺文抚摸她的头:“抱歉,让你看到最不堪的一面。”
王家的封建,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