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这女子是谁,世子殿下方才说的又是什么意思?此时下官这里不便招待,还请殿下稍作歇息,等下官忙完了再去见您。”
“不必,我来就是为了他们的事。”
裴玉斐抬下巴示意谢书台,又转头去问卫瑶,“这女子你认不认识?”
“不、不认识。”卫瑶着急就要否认,然而怕柳凭看出什么,又只得佯装平静,“这是柳先生的营帐,殿下就这么随意带人进来,是否不太妥当?”
裴玉斐摇头:“本世子这是在为柳监官解忧,既是解忧,又何来不妥之说?”
卫瑶擦了擦额上新冒出来的虚汗:“什么解忧,解什么忧?”
裴玉斐看着他,眉眼含笑:“当然是有人蓄意陷害岸止城少城主,诬她清白,柳监官若无法自己解决这样的大事,本世子自小在城内长大,自然要施以援手。”
城中少城主之位未定,谢若和不堪重任,谢御城将来又是要为朝廷效力,一旦出城再也不能回来,于是少城主之位便隐隐落到了谢执戟与谢书台头上。虽依照谢远征这两年的态度,少城主的位置应该是谢书台的囊中之物,但这事终究没过明面,因此表面上还从没人敢明目张胆地称谢书台一声“少城主”。
裴玉斐是头一个,也正让卫瑶抓住了话柄。
他激动道:“什么少城主?我看你是疯了吧,我们岸止城哪来的少城主?还是说你与谢书台背地里勾结,想做那篡位之事不成?”
他的态度转变得极快,明明裴玉斐来到之前还幻想着以舆论的压力逼迫谢书台就范,而今裴玉斐带着他的把柄来了,便想将两人按死,最好再无出头之日。
“哎,我肯定是没疯,不过我看卫大公子倒是很快就要疯了。”
裴玉斐含笑抚掌,却说,“不过这也不是你要担心的事了,我只问你,这个女子你认不认识?”
卫瑶看也不看那女人:“绝不认识!”
“是吗?”裴玉斐好整以暇地玩弄着头冠上垂下来的蓝色细稠,不紧不慢道,“那为什么她一口一个卫郎地叫你,还口口声声怀了你们的孩子,说要你卫家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地把她娶回去?”
听见“怀了你们的孩子”几个字时,卫瑶肉眼可见地慌乱了下来:“不可能,她每次都有喝药,我们……”
话没说完,他意识到了什么,睁大了两眼惊恐地看着裴玉斐。
裴玉斐朝着柳凭摊手:“这可不是我说的,要问问他啊。”
末了,还不忘补一句:“还未娶妻呢,妾室的孩子都弄出来了,就你这样的,怎么好意思求娶岸止城少城主?”
卫瑶直觉双脸涨红,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是一声“你”对着裴玉斐吐了许久。
“我什么我?我是好人。”
裴玉斐又看向谢书台,短暂一笑过后将头转向了柳凭:“柳大人可听清了,就凭卫瑶这样的作风,是绝对没有求娶我们的少城主的。”
柳凭在官场上沉浮多年,怎么会看不出今日的事?但他已无暇顾及败局已定的卫瑶了,只是抓着裴玉斐话里的漏洞追问:“少城主?”
“是啊,少城主。”裴玉斐丝毫不避讳,笑眯眯道,“我没记错的话今日顾如期又被他老师叫出去了吧,是替城主传话的,至于传的是什么,一会儿你不就能亲耳听到了?”
谢书台眉心一动。
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一样,裴玉斐的话刚说完,外面突然传了一道马蹄声:“大人……大人,府衙那边传的密信,是……”
话没说完,见到帐内一片混乱,那人立时停了嘴,只是对着柳凭躬身:“大人?”
“把信交给我吧。”柳凭轻轻推一推手,将那信拿过来看,却几乎是读一句话就要看一眼谢书台。
观他脸上神色,谢书台已经隐隐猜出信里面的内容。
等他看完,裴玉斐才问:“大人,如何?”
“今日的事……”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先将卫瑶带下去查,我六艺会最重学子品行,若是德行有亏,是万万不能来参加大会的。”
若卫瑶真的蓄意陷害谢书台,那便取消参加六艺会的资格,先前的成绩也都作废。
听出话中深意,裴玉斐扬唇一笑:“可需本世子帮忙?”
“不必,世子今日能及时到达这里,便已经是最大的忙。”
柳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朝着谢书台拱手:“少城主,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