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没进屋,始终保持着礼貌距离。
许是一路跑过来的缘故,他浅浅喘了几口气,继续说:“谢霄把自己锁在洗手间了,跟他讲话也不理人。这都一个多小时了,他还是不肯出来,程小姐,你能不帮我去劝劝他?”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直接破门啊!他万一想不开怎么办?”程佳韵担忧道。
“那倒不会。”黄粱抓了抓脑袋,“他之前每次心情压抑的时候都会这样,喜欢一个人在密闭空间里呆很久。”
“……”程佳韵莫名觉得他这话有点自相矛盾,挑眉道:“所以呢?”
黄粱解释:“程小姐,那什么,你不是学过的心理咨询类的专业课程,还考了执照吗,你看能不能帮帮忙,开导一下谢霄?”
“他这样一直不吃不喝不说话,怕是会自己把自己绕进死胡同,我怕他……怕他会一时情绪激动,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可是,他刚刚还赶我走来着。”程佳韵轻声嘀咕着。
万一她过去开导安慰他,又被赶出来怎么办?岂不是自讨没趣。
“什么?”黄粱耳背。
“没什么。”程佳韵摇了摇头,内心纠结了一番,决定再管最后一次闲事。
“走吧,去看看他。”
程佳韵带上了手绘板,里面存着已经完成的绘梦设计图的初稿。她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或许谢霄在看到这幅画后,内心能够被稍稍治愈,从而振作起来。
进屋后,程佳韵发现屋子里的檀香味貌似淡了点,看来她上次说过的话,他真的有听进去,并且已经在逐渐减少使用熏香的次数了。
发现这一点,她心中倏然一暖。
放下手里的物件,程佳韵来到洗手间门外,莫名有些紧张。贴耳听了听,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屈起手指轻轻叩了叩门:“谢霄,你在里面吗?”
如她料想般,没有回应。
程佳韵下意识看了眼黄粱,对方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她叹了口气,再次尝试:“谢霄,我是程佳韵,你能听见我说话,对吧?”
“谢霄,我听黄粱说你一直待在洗手间不肯出来,你这样不吃不喝会把身体拖垮的。”程佳韵回忆起这两天的风波,抿了抿唇,接着说道,“网上那些传闻我都看到了,我们都心知肚明那是假的,是有人恶意造谣诋毁你,不是吗?”
“你是什么样的人,那些喜欢你、支持你的人,他们难道不清楚吗?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三言两语的恶意诋毁就轻易改变对你的看法。”
“所以谢霄,你应该振作起来,我们找一个专业的律师一起想想办法,看看能从哪里找到突破口,用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些舆论,捍卫自己的权利。”
“谢霄。”见他依旧没反应,程佳韵再次拍了拍门,“谢霄,你看我说的对吗?”
转眼十分钟过去,程佳韵说得口干舌燥,可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程佳韵有些泄气了。她再次望向黄粱,“要不再等等?也许他想明白了,会自己出来呢?”
“也行。”黄粱叹了口气说,“姐,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水。”
程佳韵正好口渴,点了点头,结果还未坐下,手机忽然传来两声振动。她点开来,发现对方的头像上写着一行字:言心律师事务所。
她貌似知道这人是谁了。
通过好友申请,程佳韵正纠结着怎么打招呼,不想对方先开了口:
言心法务咨询:【佳韵你好,我是阮承安。】
程佳韵咬着唇,在对话框里敲出长长的一段文字,又觉得啰嗦,索性删掉,直接问了句:【承安哥你好,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对方很爽快:【当然。】
几秒后,发过来一串电话号码。
程佳韵立马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电话里,程佳韵把谢霄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下,随后问道:“承安哥,像谢霄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提前做好证据保全和真假图片鉴定?”
“佳韵,看来你是提前做了不少功课。”阮承安低笑, “能让你这么上心,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在你心里还挺重要。”
听见阮承安这样说,程佳韵原本平静的心忽然怦怦跳动起来,手指用力握紧,指甲微微陷入皮肉里。
她内心无比凌乱,沉默了几秒,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答案。
半晌,咬了咬唇,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
电话那边,阮承安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温和,言辞却犀利:“佳韵,我为要什么给他提供法律咨询?”
“因为你是京州最好的律师。因为我只认识你,也只相信你。”程佳韵有些着急,连带着语气也急切起来,“承安哥,我们曾是发小,从前也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不知是不是感冒了,阮承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