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迟暮以为叶青涯在那场由她挑起的战争中,不满意她的做法早已隐居山林或者干了什么别的营生,离开了那里,到哪儿不是自由自在?
不想见她可以理解,但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
“你以为,在这里就能胜我?”
余迟暮不再盯着她身后的死尸了,而是全身心的把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她的身上。
说完这句话余迟暮运起高级术法,眼睛发出诡异的紫光,但只有一瞬间便消失不见,眨眼之间已到了叶青涯的身前,一掌便往她脊骨打去。
但万钧之间她看见叶青涯竟无法使出力量抵挡她这一击,或者是说她的动作跟不上她的意识。
本来这一击对于叶青涯来说要不了她的性命,但如果对于现在连反应能力都不够的叶青涯来说却不一定。
余迟暮瞳孔蓦然放大,在快要接触到她的时候收回一部分力量仍是有六成以上的力量打到了她身上,另外一部分反噬到她自己。
叶青涯的被击得身子向外飞出好几十里,撞在了法墙上,余迟暮忍着口中血腥的滋味,扯下发带系上了她的手腕绑在背后套上她的脖子。
余迟暮这才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嘴角渗出血迹。
临池渊没有想到她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收回法力反噬到自己,立马冲了上去扶住了她,余迟暮却摆了摆手对他说没事。
陵沐白只觉得胸前的符纸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热量差点把他灼伤,随后便燃烧了起来,直到变成灰烬,再次抬眼已见胜负,连忙跑去,只见临池渊早已过去,而他还未到那个地方余迟暮就又走了。
他只能默默地看守着倒在地上的老妇人。
余迟暮用手擦了擦血迹没想太多转身用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利用咒术将困在圈里的死尸悉数击灭,用数千人献祭出的法阵顷刻间崩塌,转眼之间就到了他们来时的章家后院,只是这里没有可怖的死尸,剩的只是一片寂静。
陵沐白则是死死地捏着绑着叶青涯的发带,生怕再出现让余迟暮战斗的机会。
一点忙也没帮上,事情还是全部交给了师父,他真是这么多年没有一点长进,要是当初把咒术学到手就好了……
余迟暮则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等回过神来余迟暮的手已经被临池渊捧在手心里来回翻看,他抬眼看她,发现余迟暮嘴角的血迹还在往下流,急忙用手替他拭擦着,动作轻柔,眼里藏不住的担心。
“疼不疼?”
“疼吗?”
临池渊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一样哑声问道,一句话连问了两遍。
余迟暮看着他伸出那双素净的手想要替她擦血,本能想要后退,却在望向他眸子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
感受着他的手在她的皮肤上游动,心里生出莫名的紧张。
余迟暮眼睛盯着他,像是不明白这份浓烈的关心从何而来,心里却慌张得紧,还是认真地回答:“我不疼。”
拥有灵力的人使用咒术的话,伤口不能用灵力去愈合,只能使用普通人的方式一点一点上药、包扎,直到愈合、结痂。
“我们回家了再上药吧。”
临池渊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没有办法,现在她看起来还有些事没做完。
余迟暮转而对陵沐白说道:“小白,把她先送到院子里去。”
临池渊很明白这个时候她不想被人打扰,打消了说要跟着一起去的意思,就站在府外,等她出来。
她要见的人倒也没有躲着她,还没走出多远便看见一间燃着烛火的屋子,大概就是这里了。
一进门,便感受到一股浓烈的香火味道,这间屋子里大概三分之二的空间都摆放着灵位,前边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正满眼悲切的看着它们。
听见她来了也不理会她,余迟暮也没有打扰他,两个人就这么看着那些灵位,看了许久,老人终于摇着轮椅,转了过来。
“好久不见。”
沈朝的声音虚弱地不行,但在这个空间下却直直的砸进心里,异常清晰。
沈朝心里很紧张,这些年他并没有学习那些心法依靠咒力高低来让自己容颜不变,也拒绝了延长寿命的咒法,他像个从未修习过咒法的普通人一样活着,所以再次见到余迟暮的时候让他再像当初在青云峰那样叫她姐姐,这是死也说不出口的。
余迟暮只是看了看他,说道:“你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谁教你的?”
利用他们对疾川澈的敬仰和感激,让他们误以为献祭之后能够让疾川澈重新回到这世间,让与他们一般平凡的人们有这更强大的对抗其他势力的力量,滋养他们千秋万代,她所了解的沈朝,绝不会想到这些,更不用提去做了。
沈朝眼睛一下子湿润了,但隐藏在松垮的眼皮底下,“无论这件事是不是谁教我的,我都做了,并且是自愿做的。”
沈朝抬起头看了眼余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