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问题滑向另外一个诡异的区域。
其实一开始问题还蛮正常的,但他嘴贱嘲讽了一句“你就是用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刺激到了黑川胜?”
然后莉莉娅丝就开始发力。
“你在剑道上的天赋比网球更高,家里也有相关的资源,为什么最终选择了网球?”
“面对比你强大的对手,你是否会产生嫉妒情绪,又是如何处理这种情绪的。”
“输掉比赛会让你感到痛苦么?”
“你认为你和斋藤黑部两位教练的矛盾点是什么?”
“面对在重要的比赛中因为意外受伤而输掉的队友,你有什么看法?”
……
真的有种故意踩雷的嫌疑。
不过也确实是莉莉娅丝能问得出来的问题。
大概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平等院凤凰心情还挺平静的,那些问题也算不了什么,简洁干脆地回答,偶尔一两个不想回答的也直接跳过。
直到……
“一年前,你为救克洛伊受伤,比赛未能出线,你当时在想什么?”
平等院凤凰顿了顿:“没什么好想的,做了就做了,该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
“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还会去选择救人么?”
这一次,他终于沉默下去。
其实类似的情况已经出现过一次,就是那次的里约之行的车祸。
当时他下意识地想将莉莉娅丝推出去,身体却动不了,像是被潜意识里的恐惧和求生本能压制住了。偶尔想起,仍是有些后怕,并且痛恨自己那一刻的恐惧。
比起纠结这个选择,他其实更怕的是下一次他无法迈开脚步。
而后果……
顿了一顿,平等院凤凰望着远处球场上的灯光,道:“我的选择不会变,但现在我不是孤军奋战,当然,那群家伙现在还有不少路要走。”
莉莉娅丝一怔,忽然觉得接下来的话也没有必要说了。
“斋藤那家伙是不是拜托了你什么事情?”从斋藤至名字出现的那一刻,平等院凤凰就隐约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仔细回味,便发现有些问题隐藏了一些心理疏导的意味。
除了斋藤至,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瞎几把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跟个老妈子似的。
莉莉娅丝眼神坦荡地点了点头,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概括了一下,顺便也转达了一下斋藤至的关心。
“不如多操心操心那群没用的家伙。”平等院凤凰嗤笑一声,又瞥向了莉莉娅丝,“你呢,替他劝我放松心态调整节奏保重身体的?”
莉莉娅丝摇头:“劝你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堵不如疏。我本来想说,有我在,这并非一个两难的选择,只要我们的血契还未解除,你想做的事,都可以无所顾忌地去做。”
简而言之,来做他作死的后盾的。
此刻,银色的月光照在那张精致如画的脸上,衬出白玉一般的肌肤,暗红色的双瞳更显幽深,仿佛下一秒便能将人吸进去。
平等院凤凰望着那双眼睛,自嘲地笑了下。
此刻,他才豁然发现,其实他们两个人还真是相似。
都是固执己见、一意孤行的混蛋。
于是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抚上莉莉娅丝的头,轻轻揉了几下。
莉莉娅丝疑惑抬头。
“补偿。”
于是莉莉娅丝很配合地蹭了蹭。
平等院凤凰忽然感觉指尖发烫,但他没有拿开手。
·
那天夜里,其实有好几个瞬间,平等院凤凰想对莉莉娅丝表明心意,但最终都被理智阻止。
倒不是出于对结果的忐忑,因为结果完全可以遇见——绝对会失败。
但他可不是夏尔那种懦弱的家伙,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一定不会放弃,那怕清楚莉莉娅丝不是那么好追的,也一定会迎难而上。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将自己的感情看得更清楚。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于是,次日,平等院凤凰便按照原计划,和杜克一起离开了训练营,开启了新的旅程。从东南亚走到印度,又在中国几经辗转到达俄罗斯,一路上见识过不少的对手,取长补短,收获颇多。
网球之外的经历也很丰富:在菲律宾当地参加开椰子比赛,单凭握力轻松捏爆椰子;乘坐小船跨越群岛,然后在风浪里翻船,落伍海盗窝里被招贤纳士;穿越热带雨林的时候和猴子抢香蕉,然后被群起而攻……
也会想念莉莉娅丝,见到极美的风景或者遇到趣事,会分享给她,心里却想如果她在身边更好;看到稀奇的小玩意或者植物的种子,也会买来邮寄回去。
而某天深夜的梦中,平等院凤凰又梦到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