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轿停下时,苏暮芸有限的视线里递过来了一只手,当她牵上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一双男人的手,触手微凉,该不会是贺玉宸吧!
没有人给她解答,接下来她手里就被塞了一根红绸,伴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贺喜声,稀里糊涂的被拽着往前走,不知道跨过了几个门槛,苏暮芸才停下来,心里估摸着大概是到了正厅。
贺玉宸父母均已不在,但是皇上为了昭显对宸王的重视,与皇后一起坐在高堂之上,苏暮芸根本不敢抬头,只能根据礼官的指示跪下,行礼,之后伴随着送入洞房的和声,又被牵往其他地方。
苏暮芸感觉自己好像是获得了一天盲人体验卡,一切全凭感觉,等到被人轻按着坐在床上,眼前的遮挡物慢慢被一杆红秤掀开,这才终于重获光明。
待眼睛慢慢适应了屋里的光亮,苏暮芸这才见到牵了她大半天的人,身姿笔挺,在红色喜服的衬托下,少了平时的疏离感,倒给人一种和煦的感觉。
两人都在床边坐下,听着围观的人打趣的声音,喜婆笑着上前,嘴里念叨着多子多福之类的,抓着早就准备好的花生红枣往两人身上撒,之后又有丫鬟端上合卺酒,苏暮芸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接过一杯,丝毫不敢看对面人的眼神,闭着眼颤着心肝喝了这杯交杯酒。
幸好贺玉宸喝完酒就被人喊出去了,苏暮芸一个人被留在房里,待贺玉宸一走,苏暮芸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活动了活动快要笑僵的脸,迫不及待地喊道:“安兰,快帮我把头上的这玩意给取了,你家小姐脖子都快被压断了。”
“小姐,这不太好吧,王爷还没回来呢!”安兰犹豫着劝说道。
“管他呢,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只知道你再不给我取掉,等王爷回来我就没了。”
安兰赶快制止,“呸呸呸,小姐,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苏暮芸自觉住了嘴,“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给我取了吧!”
安兰纠结了一下,还是心疼自家小姐的念头占了上风,“行吧,那一会儿等王爷回来了奴婢再给您戴上。”
“到时候再说吧!”苏暮芸态度敷衍,甚至还想得寸进尺,“那我能把脸上的脂粉也给洗了吗?感觉脸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不行!”安兰这次态度倒是很坚决,“小姐,脂粉洗掉的话,重新再上还要用很多时间呢,王爷回来的话,时间怎么来得及啊!”
“行吧!”苏暮芸又接着吩咐:“对了,清苓,你去给我找点吃的吧,我都快饿死了。”
早上丫鬟们都没让她吃什么东西,说是怕吃的多了怕喜服穿上不好看,然后就又被折腾了一天,苏暮芸感觉自己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好,奴婢这就去。”清苓倒是乖乖巧巧的,让做什么做什么,丝毫不顶嘴。
“你看看人家。”苏暮芸故意开玩笑道。
安兰跟自己越来越熟,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哪里还看得出一个多月前,动不动就跪下认错的模样。
安兰手上动作一顿,“小姐,您要是不喜奴婢这个样子的话,那奴婢以后也不再顶嘴了,您让往东,奴婢绝不往西。”
自己家的小丫头,苏暮芸也只能哄着:“不用不用,你这样也挺好,我只是在跟你说笑而已,你不必当真。”
“诶,我就知道小姐您最好了。”安兰顿时高兴了,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待头上的重量一消失,苏暮芸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脖子,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刚好,清苓也端着几盘糕点回来了,“小姐,奴婢就只找到了一些糕点,您先凑合着吃一些垫一下吧!”
苏暮芸现在完全不挑,有的吃就行,随便拿了一个糕点就往嘴里塞,丝毫不顾及形象。
待吃饱喝足,外面的吵闹声丝毫没散,苏暮芸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以贺玉宸在外的名声,怕是也没什么朋友,估计来贺喜的人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跟他闹到这么晚。
外面的人兴头正旺,而苏暮芸却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今早起的实在是太早了,她强撑了一会儿,见实在等不到外面结束,决定还是先眯一会儿再说。
“安兰,一会儿王爷回来了,你记得叫我啊!”安兰迷迷糊糊地嘱咐完,就睡了过去。
安兰神色纠结的看着自家小姐,最终还是没有忍心把她叫醒,尽职尽责的坐在一旁守着。
待她的视线中出现一个大红色的身影时,苏暮芸忙去推床上的人,结果推了一下,没推醒,又推一下,依旧没醒。
她正准备上前强行把苏暮芸拽起来呢,贺玉宸已经走到了跟前,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女人,摆了摆手让屋里的人都下去,安兰担忧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也只能跟着退了出去。
贺玉宸看着睡梦里的苏暮芸,面容恬静,在大红色的锦被和喜服下被衬得整个人小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