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屠袁向松。”
清早,林正呆呆的站在门口,今天没有巡逻士兵上门搜查,林远山昨天去县衙还没回来。
“他是白起吗,白起也是对敌人狠,袁向松对平民百姓都行十一抽杀,他还是人吗!”林正一拳锤在了院墙之上,几片不牢靠的黄土块被砸的掉在了地上,碎成土堆。
“老大?”虚掩着的木门突然冒出一颗圆脑袋,小眼睛眨巴眨巴带着一丝好奇。
“你干嘛呢,老大”周迁整个身子探了进来,一脸讨好的靠近了正在发怒的林正。
林正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的石墩上生闷气。
“今天怎么所有人都怪怪的,昨晚一晚没睡好,外面的那个敲,比以往敲的都大声,早上醒来,我娘就抱着我爹在那边哭,隔壁院哭的更大声,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周迁使劲用屁股在石墩上挤了一块地,美滋滋的坐了下来。
整个中佑今早都被一股凄凉笼罩,每个人都愁容满面,唉声叹气此起彼伏。
“你怎么过来了。”林正长呼了一口气,稳定了心态。
“我娘一直哭,家里闷的慌,我就偷跑出来了,对了老大,十一抽杀是什么啊?”周迁无忧无虑的说道。
“唉,没什么,快回去吧,等下你父母该急了。”林正刚说完,就听见周迁父母在喊他,周迁撇了撇嘴,不耐烦的说道:“那老大,我先回去了。”
看着周迁离开,林正也转身回屋,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他也是有了一点想法,不能在家坐以待毙,现在首要目标就是三天内抓到杀人凶手,三天之后十一抽杀下来,整个中佑十几万人口,这歹死多少人。
想反?拿什么反,前后两次军队进驻,整个中佑粮草已经被严格管控,所有士兵都身披良甲手持利刃,别看中佑十来万人口,撇去老幼妇孺,算上能拿动触头的中老年加起来有五万吗,就算有,一群没有集合训练过的乡勇怎么拼的过那些久经沙场的士兵,而且个个还都是武者,谈什么反。
外面巡逻士兵三班倒,十人一旗来回巡逻,除了采买寻常人不得私自上街,在加上宵禁,已经杜绝了所有人联合起来反抗的可能,他袁向松以一万的兵力轻而易举的控制住整个中佑。
林正安慰了一会儿王情,换做以前,每次王情要是日子不对,心情不好,林正几次嬉闹下来,王情早已掩嘴大笑了,可现在的气氛,林正也说不出来那些没心没肺的笑话,只好以我们会没事的,老爸会管的,来去的几句话安慰。
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林正眼神发愣,理了一下现在的思路,放任不管他是办不到的,以现在的情形,巡逻士兵上门搜查的粗暴程度来说,林远山一家也是要参加十一抽杀的,没什么后门可走,就算袁向松给你面子,免了这一家子,周迁一家呢,那群以他林正唯首是瞻的小弟们呢,这寻常来往走家串巷的邻居们呢,林正在这个巷子里生活了一年,已经有了一丝感情,他真不想看到整个中佑,家家起白事,户户挂挽联。
院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人,不,不止一个人,后面又有一群脚步声紧跟着响起,林正一愣,一个鲤鱼打挺跑了出去。
林远山一脸茫然,颓废的坐在长条木椅之上,佩刀随意的扔在桌上,林正跑了过去,王情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望眼门外,一队人井然有序的围住整个院子,整装肃目,像似守卫更像在看守。
“当家的,这是?”王情语气微弱带着哭腔,身体忍不住的发抖,手颤颤悠悠的搂住全家唯一的靠山林远山,她眼角夹着一丝泪花,胸口起伏不断,今天的情况不像以往的上门搜查,更像别人口中说的抄家。
“没事的。”林远山抱住了王情,望着怀里呼吸急促满脸无助女人,他心里狠狠的一揪,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哽住,想说说不出来,看着心爱的女人担惊受怕,一股怒火冒了出来,愈演愈大,林远山冷冷的瞅了一眼桌上的佩刀,心思微动。
林正看在眼里,心中大喊不妙,赶紧护在了两人面前,大声喊道:“我爹是朝廷任命的捕头,你们想干什么?”稚声稚气,一脸怒容,让人怕不起来。
“叨扰了。”出声的是之前来这里搜查过的总旗,他低头拱手,因为林正太矮,面无表情,语气不卑不亢,“袁公令,中佑所有捕快三天内必须将凶手缉拿归案,如若不然,三天后的十一抽杀将从这些捕快和其家人开始,毕竟。”
总旗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林远山接着说道:“袁公说,毕竟捕快干的就是缉凶拿贼维护治安的活,要不然朝廷养他们干嘛,养他们吃干饭的吗?”他大可不必向一个小屁孩解释这么多,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他也看到了林远山冷的吓人的眼神,这样解释一通之后,他离林正最近,只要林远山暴起,他可以一下子拿住林正以作要挟,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这么做,只是林远山林捕头这个人他不得不如此。
林正懂了,院子里的人马是监视林远山的存在,整个中佑可能就只有他有资格被人这样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