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玉终于脸色大变。
“你说的......不是为了骗我不逼你离婚?”
傅言淡淡道:“现在的华沣已经姓傅,他何苦大出血再换一个姓傅的来。”
这话令她恍然大悟,猛灌了两杯茶,表情有些气急败坏。恰在这时手机来电,正是姓罗的女儿罗美娇,心浮气躁的刘玲玉对着电话大叫:“你还想嫁给我儿子,别痴心妄想了!我儿子娶谁也不会娶你!”
叫罢,悻然挂断电话,手机扔在桌上。
傅言抬腕看了眼时间,另一个人快到了。
“我跟你说这些,一方面是不想你被利用,更多的还是为了我自己。”他表明意图,“我想让唐梨嫁给我过得幸福,所以希望你接受这个儿媳。”
“你婚都结了,现在问我接不接受有意义吗?”刘玲玉冷笑。
“我希望......”傅言的话顿住,目光落在步入茶室的男人脸上。
傅裕仁早到了几分钟,一身商务装,大概直接从公司过来。
“你还叫了他?”刘玲玉半个脑袋扭过来,看见来人面色更沉。
如果她没有迟到一小时,两人不会碰面。傅言没作解释,打手势让服务生过来给傅裕仁点茶。
这几年跟傅裕仁见面的次数一个巴掌数不完,今天看见才发现他比印象中衰老了许多。鬓边白发明显,额前抬头纹深重,强作精神也掩饰不了满脸的倦容。相较之下,刘玲玉比他保养有方,变化不明显。
上一次三人坐在一起也许不止一年前,彼此有种客气又克制的生分。刘玲玉把脸扭向一旁,自顾自地喝茶。傅裕仁也懒得去自讨没趣,偏着头问他最近怎么样,新公司进展如何,他简单作答。
服务生端上黄山毛峰,傅裕仁浅抿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淡然一笑:“多少年没这么心平气和地一起喝茶了。”
傅言默然,他又说:“难得你约我见面,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为我结婚的事。”
“哦?”傅裕仁挑了挑眉,瞟了眼刘玲玉。
见到媒体爆料后,他没从儿子口中问出什么,还是刘玲玉告诉他儿子是为投资才找了个女人协议结婚。
“当时太仓促,只领了证,没办婚礼,双方父母也没见过面......”
傅裕仁微微敛眉,刘玲玉也把头转了过来。
“所以今天找你们商量一下,约个时间正式见个面,定日子补办婚礼。”
“不是说协议结婚,将来要离的吗?”傅裕仁甚感意外。
“那是骗唐梨结婚的借口,我是认真的,没想过离。”
傅裕仁和刘玲玉都沉默了,各自消化这两句话,也在转动脑筋分析厉害关系。后者忽然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说:“你骗骗唐梨就算了,干嘛连我们也骗?要知道你真心想娶她,这些事我们做父母的自然早替你操办妥当啦!”
“你说是吧?”她最后这句问的是傅裕仁。
“嗯......是该正式见个面......”傅裕仁犹豫地应和。
“你回去问问唐梨,尽快安排个时间,他们过来、我们过去都行。”刘玲玉一下变得十分积极,“该有的礼数、该给的礼金全不能少,你合计下我们拿多少合适。我回头看看日子,到时选几个给亲家商量。婚宴我来张罗,摆上几十桌,一定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
不过片刻光景,她已欣然接受唐家人。反观傅裕仁,面色愈发凝重,不见一丝喜悦。
原来,他的婚礼也可以做为刘玲玉的一把刀,狠狠地扎向傅裕仁。
看着面前一喜一忧的两个人,傅言内心充满了讽刺。
这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婚礼不必大张旗鼓,亲友见证即可。”
“那怎么行?总要让亲家看看我们傅家的真正实力。”
“傅言说得对,低调一点,免得给亲家压力。”
刘玲玉冷哼:“给亲家压力,还是给你压力?”
傅裕仁不搭话,她继续嘲讽:“你至今不敢公开你儿子太子爷的身份,不就是怕你家那位跟你闹吗?这么多年对儿子不闻不问,现在他都结婚了你还想继续隐瞒,傅裕仁,难道他不是你儿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见面时间定了提前告诉我。”傅裕仁怏怏起身,粗声粗气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
刘玲玉满是不屑:“我看他这次还怎么蒙混过关!”
的确,一旦举办婚礼,就算当天没有媒体在场,他是华沣董事长傅裕仁的儿子这个消息,迟早也会被参加婚礼的来宾宣扬出去。
傅言也起身,大步追了出去。
茶室外,傅裕仁还没走,站在路边抽烟。
印象里,他的烟抽得很厉害。公司经营出状况、跟刘玲玉吵完架,便会一根接一根地抽。有时表面无事发生,也能看见他紧锁眉头地坐着,默默叼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