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屠日酒楼跟射月茶楼本是夫妻店,这对夫妇勤劳又热情,虽说是外地人,可凭借着这一腔热忱,经过十几年终于把生意做起来了。
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赚得个盆满钵盈,当日子充盈起来他们便想着多生几个孩子,可以帮衬着家里,这一个不留神就生了十个,五男五女,这对夫妇貌虽不扬但也谈不上丑,可不曾想他们这十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丑,长得贼眉鼠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人类。
丑就丑点吧,反正这么多人能帮家里干活,而他们也确实非常乖巧听话。父母忙着做生意,她们就在家洗衣做饭劈柴挑水,还会种菜等等。如此一来这对夫妇心里也得到不少安慰。
只要人不傻,勤劳,多几个人家里闹哄哄的,慢慢的他们也接受了孩子的相貌,只是怕孩子们受到伤害,所以极少让他们出门,即便是出门也要带着面纱或者维帽。
男孩子倒也无妨,相貌也不是最主要的,即使说媒人家也只是将人品放在第一,其他次之。
可女孩儿长大后,就越发在意自己的样貌,同龄的女孩儿都出落得亭亭玉立,很是好看,唯独他们五个越长大越丑,五官越发尖锐刻薄,一口獠牙,如同地狱鬼煞。
虽然极少出门,但仍然有不少人知道这情况,纷纷上门讨伐,并要将他们一家全部赶出去,她们一家在此居住了几十年,也是因为老家爆发了旱情,不得已才南下,且如今也在这儿扎了根,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一边是女儿,另外一边则是生计,是未来,这对夫妇思考了许久,最后只得抛弃了自己的女儿。
讲到这,店家长长的叹了口气,喝了口茶压压惊,眼神中都是悲怆。
“然后呢?”
“次日天尚未大光,夫妇俩在五个女儿住的屋子里燃了迷香,将他们装进麻袋丢到了扶摇山。”店家又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扶摇山离我们这不远,在西方苍海之滨,山上有无数的祝余草,这祝余草长得像韭菜,开着蓝色的小花,人若食之便能果腹,当时这对夫妇就是靠着那些祝余草才撑下来的。除了有果腹的祝余草外,还有迷毂树,这树初看像构树,有黑色的木纹,且光照四方,若是将这些树做成饰品佩戴在身,就能保证永远不迷路。”
“所以那对夫妇其实是很早就想把五个女儿给扔了,提前去扶摇山踩过点,身为父母怎能如此道德沦丧!自己养大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姮娥听完眼眶湿湿的,眼底氤氲成汽。
“应该是这样,不然也不会把几个女儿扔到扶摇山去。一开始在山上生活倒也挺好,夫妇二人给几个孩子搭了个茅草屋,还会时不时送些吃食。突然有日天空像被撕开一道口子,随后无数的火球往下掉,顿时天空出现了两个太阳,而整个?城全毁,城里大大小小的商铺,甚至还死了不少人。
就连扶摇山中的祝余草也不能幸免,那五小只只得东躲西藏,谁知这扶摇山上竟有吃人的怪物!五个女孩儿就这样被怪物活活撕碎活吞了,只剩下吞不进去的残骸,最小的那个连渣渣都不剩。
五个哥哥闻此噩耗,便偷偷上山去找几个妹妹,自然这五个哥哥也没了,夫妇二人遭此大难,悲痛万分,就将这酒楼重新取名为屠日,将那茶馆取名为射月,后来那双夫妇因病过世,我便接手了这座酒楼,就沿用了屠日这个名儿。
毕竟当年之事对我们?城而言是一场灾难,所以用此来时刻提醒着大伙,珍惜眼前的生活。”店家说了很久,讲得口干舌燥,几乎将一壶酒给喝光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在对不住啊,这酒都被我一个人喝光了,我再给各位重新温一壶。”
“店家,别光顾着聊天,别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我们可要早些下工呢!”店中一个伙计提醒道,将早已温好的酒给南吕他们送了来,“我们店家最擅长唠嗑,只要有人肯听他讲故事,就能唠上半日,几位见笑了。”
“无妨。”南吕打量着眼前的小伙计,这伙计长得不赖看着聪明伶俐,做事又干脆利落,“今日是什么特别之日吗?”
小伙计神色凝重凑近南吕耳边轻声道,“今日是祭神日,如果我们不早点回去,就会被脏东西盯上。”
“脏东西?是什么脏东西?”柴道煌好奇的问,对于他们而言连阎罗炼狱都去过,还有什么脏东西是他们会惧怕的。
“是老鼠,你们今日是不是也看到了街上鼠类横行,我们扶摇山上吃人的东西就是老鼠。”三只巨大的老鼠!”
看得出来这小伙计很害怕,并嘱咐了南吕他们几句,就赶紧下了工,那急迫的样子,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老鼠给抓走。
一楼大厅里齐整的二十一桌,没有一个人走的,南吕他们进来时是多少人,如今还是多少人,再看看对街的射月茶馆,早已闭馆下了工,门前也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如果真像小伙计说的那样,那么今日应是大家都早早歇业,而不会像这座酒楼一样此刻还是人声鼎沸,如此只能说明一点,这座酒楼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