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钟楼在地面之上的气势已经足够恢宏高大,却没想到它地下的空间更加令人瞠目结舌。
只不过从满地的爆炸碎片和墙面的残渣来看,这个空间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它应该是最初爆炸就被波及的那一批。
“看来就算是护士也并不是那么轻松的。”
规则要求他们在为病人治疗服务的过程中还要听见那些暂时未被感染的病人的诉求——关闭阀门,使得核电站不发生第二次爆炸,同时阻止阀门中的诡物外逃。
如果这些没有做到,它们依旧会在爆炸声中化为粉末,或是被凶恶强大的诡物咬成碎片。
青梧扶着把手向下走。
越往下,那股浓郁的诡气就更加像化不开的墨团一般,逐渐凝聚成近乎实体的东西,缠得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走在这里,此时大概已经被同化成彻底的诡物了。
紫苏询问道:“你还好吧,如果有不舒服要记得跟我讲。”
“没什么不舒服的。”
青梧随意道,“现在我更想思考一个问题。”
她说:“从我们之前的经验来看,打开诡门的应该是人,而诡门的核心大多是诡物。它们基本都是已经死亡后意识强烈残存的个体。而我现在不理解的是在这扇诡门中,我至今仍旧没有发现任何或许跟这个核电站有关系的‘人’,也就是从外面进入诡门的活着的人。”
青梧之前对那些实习护士的注目,不只是一种打量,更多的是通过它们的下意识的习惯行为和身上佩戴的物品,去思考它们是否有可能跟这个核电站有某种关系。
“我有一个猜测,但还没有证实,”
青梧停在一扇敞开的阀门前,浓郁的诡气从中涌出,如海啸来临一般汹涌磅礴。
“但是,”青梧推开门,微笑着说,“我觉得很快了。”
很快就可以证实那个猜想。
这就是诡气泄露的源头。
青梧之前通过两个消防员的对话大概想到:因为诡门核心的某一种执念和恐惧,所以在这里,所有的诡物都是辐射的拟态具像化。
就像人做梦一般,会把白天看到的让自己恐慌担忧的事物在梦中以另外一种形式表达出来。
同理,它自身曾受辐射所害,所以对此感到恐惧惊慌,把它们想象成诡物。
现在既然找不到开启诡门的人物,那么换一种方式。
——找到诡门的核心。
青梧迈开双腿,义无反顾的朝前走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浓郁的诡气侵蚀,浑身的血液几乎倒流,心脏痛的像是要爆炸一般。
大脑迅速给出反应,试图阻止她的行为让她原地危险。
可青梧还是只能继续向前。
她给自己贴上一张清明符,使大脑能够更好的被意识控制。
胸腔中的那颗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发出反抗的声音。
终于,青梧走到那扇开启的阀门前,徒手握住滚烫的十字轮环,用力将阀门向内关闭。
一切看起来进行的是那样顺利。
青梧布满血丝的双眼,血管一根根暴起,盯着阀门缓缓合拢。
直至阀门距离紧闭只有一道微乎其微的缝隙,她就可以扣上这扇阀门,阻止灾难的继续发生。
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上,巨大的力气使得青梧无法继续再往前。
“你不该找到这里来的,”声音中满是遗憾,“如果你不阻止我的话,我本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会是个厉害又伟大的勇士。”
青梧张了张嘴。
下一秒。
周围的场景陡然发生改变,机械感的墙面和水泥混合金属制的大地不断的交错融合,一切像是五维空间那样扭曲转变,最后突兀的停止在一个看起来安静祥和的房间里。
除去一根从天花板连接地面的水管之外,这里甚至没有一把椅子,更不用说任何其他的家具。
青梧立马看向自己手腕的红绳,唤道:“紫苏,你在吗?”
紫苏回答道:“我在。”
青梧猛地松了一口气。
紫苏的存在说明她是本体被传送到的这个空间内,而不是单纯的意识被连接过来。
如果她的身体还留在阀门的位置,那等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应该连自己的骨灰都看不到了。
青梧没有过多的休息,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
白灰刷的墙壁,水泥没有涂匀的地面,四面墙也没有任何的窗户,就像是一个紧闭的潘多拉魔盒等待人打开。
青梧在房间里坐了一会。
耳边骤然响起一道声音:“你是出不去的,在我完成一切之前,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平静的死亡跟被感染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融化比起来,说不定还是这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