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桉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安抚杨若秋让她回去忙自己的事。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情绪收拾好,生活还得继续。
有时候,甚至发泄情绪的时间都会没有,全靠强撑。
杨若秋一走,房子就变得好大,仿佛一座飘零海上的孤岛,岛上只有她一人。
之后无论刮风下雨打雷闪电,她都只有一个人。
余桉仿佛眼前还能看见几年前爸爸和添添还有自己三个人其乐融融在桌边为了一盘可乐鸡翅争论不休的场景。
因为爸爸总是维护添添,她还小心眼地生气过好几次。
爸爸当然还是最疼她的爸爸,每次有好东西就偷偷藏起来然后带回来给她。
他说,桉桉,你还有爸爸疼,添添亲生父母不知道在哪儿,养父又是这个样子,我们要多疼疼她。
往事最是不能回望,那种空落落的窒息会溢满整个胸腔,能让人如在海底,呼吸不得,自救不得,只能沉沦。
余桉没有陷入回忆太久,因为敲门声在耳边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余桉!我是……我是温辞的朋友!昨晚上你见过的!温辞!温辞在我旁边!”门外是陆景的声音。
声音中气十足,大大咧咧无拘束,听声如见人。
陆景推搡着温辞,让他吱一声。
“余桉,我是温辞。今天来找你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你,方便开个门吗?”
余桉想起外套,医药费和拖鞋,连忙跑到房间取了钱才开门。
“哝,钱还给你,谢谢你昨天晚上帮我。”余桉开了门让温辞陆景两人进来,心里倒是疑惑,“你们怎么知道我家?”
温辞本意没想收下钱,只是看余桉一脸坚持还是收下了,妥帖地放进了裤子口袋。
“哎呀!这不可巧了嘛!刚才我们在同一餐馆吃早餐呢!可巧了,我们一直在找一个人,找到你这儿了想来问问你。”陆景笑得一面春风。
余桉拿起两个水杯准备倒水,温辞很明事理地提起茶壶往杯里倒。
余桉有些窘迫,拿着杯子的手摩擦了几下杯壁,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家里没采购,没什么东西招待你们。”
“没事,水就行。饮料什么的添加剂也多。”温辞翻出手机不停滑动桌面,认真说明来意,“今天我们过来找你并非追究还钱一事,只是想向你打听打听一个人,这个女孩子你有印象吗?”
温辞翻到照片便停下了滑动,手机屏幕向上递给余桉,像是突然记起什么又补充道,“噢,这是十几年前的照片了,现在……现在该和你一般大了。”
余桉一手把另一个杯子递给陆景,另一只手顺势想要去接过温辞的手机。
陆景正要接过杯子,杯子却突然从余桉手里掉落,“啪”的一声,杯子砸碎在地面,瓷片碎块朝四周炸开。
这一下来的很突然,温辞反应快,一边收回拿着手机的手,一边将离陆景很近的余桉朝自己的方向拉了一把。
陆景也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都没有被划伤。
温辞怀里还抱着神色微变的余桉,他察觉到余桉的不对劲,俯下身子问道,“怎么了?被划到哪里了?”
余桉尚在走神中,被温辞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温辞松开环着她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
余桉倒是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张只是单单瞥到一眼的图片上。
她拉开一步距离,有些急切地问道,“刚,刚刚那张图片!再给我看看!”
一旁的陆景凑了过来。
温辞再次打开手机递给余桉。
陆景一脸了然地用手肘戳了戳温辞。
温辞看向他,他就朝温辞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温辞便转回去不再理他。
陆景凑到温辞耳边,小声地揶揄了一句,“耳朵都红啦。”
温辞立马用手捂住了两只耳朵,转过头瞪了一眼陆景,被瞪的陆景完全没有恼意,甚至十分真诚地拍了拍温辞的肩,示意他加油!
温辞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滚。”
余桉心思没在两人身上,也没听见两人的窃窃私语,她只是一直盯着手机屏幕里的那张照片。
很明显,那是一本相册里的某一页,因为需要所以被人连同那一整页相册给拍下来了。
照片看得出来有很久了,边缘都泛着黄。
照片上是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纱裙,及肩的头发半扎了一个丸子头,脸蛋红红的,咧着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手里抱着一个缝着牛仔背带裤的小熊,脚踩当时那个年代特别追捧的粉色绑带公主小皮鞋。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富裕的家庭。
余桉一直盯着照片上小女孩的脸,眼睛好久不眨一下。温辞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