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他骗过来的吧？”
三季红果断地点点头，面色泛红，眼眶很快涌出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她哽咽着断断续续陈述道：“呜呜……我真的很喜欢悟、五条老师……我也是自愿对五条老师负责的。明明之前五条老师还让我不要对他始乱终弃，结果却被我发现他和、和其他家伙抱在一起了。呜呜呜……”
三人受到了巨大震撼：“……”
“人渣！！”
当事人五条悟也表示震撼：“……”
她好像说的都是实话，但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对劲。
三季红瞧着被三位新同学围上去讨伐的五条悟，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中对着他露出个极其坏心眼的笑。
她吐吐舌，做了个鬼脸：“嘿嘿。”
五条悟：“……”
自当上教师以后，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对手了。
这副面孔在三人转身前早早收敛，她仍是清清纯纯小白花，哪怕被无德老师骗身骗心也要帮着心爱的人说话：
“大家不要再欺负五条老师了……我已经原谅五条老师了。”
刚停手的三人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三季红挑衅地望了一眼被围攻的五条悟：“嘻……”
五条悟：“……”
……
入夜。
冰镇过的牛奶瓶上冒出一粒粒细密的小水珠，几粒碰撞汇成一股股冗乱弯曲的水流，滑出一道又一道痕迹，浸湿了垫在它下面的纸张。
一只白嫩的、因热气蒸腾而微微泛粉的手握上牛奶瓶，比牛奶还要皓白的肌肤下隐着冷色调的血管，十足的脆弱、不堪一击的模样。
牛奶甜甜的，三季红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瓶。
纤细瘦弱的少女发出与其形象截然相反的感叹：“呼……爽！”
她的发梢处正不间断地滴着水，把新换上的洁白睡裙洇湿，水渍在睡裙上形成一块又一块暗色的、半透明的不规则图形。
等到快要睡过去的五条悟“啪”的一声合上做摆设的书，手肘拖着腮抱怨道：“好慢啊，红。”
“呜哇——不要突然说话啊！”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三季红冷不丁听到声音，被他吓了一跳，手里剩下的小半杯牛奶差点因她慌张的动作而洒出去。
经历了差点失去美味的三季红果断地把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仰起脖子时还偷瞄着坐在床边的男人。
五条悟看上去应该是洗完澡没多久，头发带着潮意，软趴趴地垂下来，比白日少了些许锋利，衬得俊俏的面庞都柔和了不少。
他的手指正一下下敲打厚重的书壳，发出嗒嗒的声音。
如果有尾巴的话，想必正不耐烦地拍打地面吧。
“白天的事就不和你计较啦。”五条悟抻了个懒腰，像只毫无防备的大猫猫，“不过要好好和我讲讲你到底是什么人哦。”
被掏空的牛奶瓶失了宠，三季红毫不留恋地把它丢进垃圾桶。她顶着湿漉漉的脑袋一头扑进柔软的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不是和悟说过了嘛，是红娘！是神仙！”
迎了一脸水的五条悟嫌弃地换了个位置，姿态轻盈地坐在窗边。
“认真的？”
“一直都是很认真的在强调！”三季红从被子里探出头，含着水雾的眸子清澈纯粹。
无害的、坦然的。
五条悟忍不住发问：“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神仙？”
被质疑的三季红也不恼，有问有答十分乖顺：“准确来说是神仙预备役啦，通过考核才能成为真正的神仙。”
她摆动着小腿，老神在在地继续道：“顺便一提我是华夏民间传说中的红娘哦，和你们这里的神明不一样的啦。”
“刚来这里的时候语言不通可费了我好大的劲儿，好在月老心疼我，直接复制了语言库给我用。”三季红明显说嗨了，“而且你们这好神奇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丑东西？”
“你手腕上的红线就是我为了考核才牵上的，没想到竟然意外地顺利诶……我还以为人类和丑东西会有感情隔离来着。”
“你之前好像说过……丑东西是叫咒、咒灵来着？人类和咒灵结下姻缘什么的，只是想想就觉得好刺激哇！不过你的另一半怎么一直没出现？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找到机会就陪在你身边才对吗？”
“哦对了，你们这边貌似有个叫姻缘神的家伙，托祂的福，我的业绩都不高 ……和祂搭话也被无视掉了，好难接近的神明……”
“你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比如说被丑、不，咒灵深深吸引什么的？”
五条悟就那样沉默地听着她絮絮叨叨、没头没脑地乱说一通，结合六眼不断给予他的情报，破碎的线索终于得以近乎完整地串联起来。
他白色的眼睫轻颤，回答道：“没有。”
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