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侯府的日子过得轻快,将莫十娘养的白嫩,连之前身上的伤疤都慢慢消去。
许知意将她带在身边,慢慢的教她贵族繁琐的礼仪,教她识人辨字。
莫十娘也对她愈发依赖。
她命人将一张书案和美人榻搬至窗边。雕花小窗映着窗外的碧竹韧松,伴着耳边圣贤大义诗词意礼 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莫十娘自个儿温书时,她便在榻上小憩。就这样在时间缓缓流淌中度过了夏日桅花味的午后
榻上垫了软衾,许知意正懒懒地卧在榻上,倚着把手往窗外望去。
莫十娘觉得很安静,从书堆里抬起头,望向许知意。
卧在榻上的美人慵懒华贵,偏头望向窗外,不经意露出的颈部纤细白皙。
正是午后,阳光透过竹柏洒下金黄的剪影,落在许知意的脸上,显得她如降世的神女般高不可攀。
原竟是这样一个圣洁高贵的人,收留了如乞丐般的她。
回想起过去几个月的日子,竟恍如隔世。她心头忽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这样的情绪从她到这里来之后经常涌现。
她突然开口对许知意说道:“夫人,你对我真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般好过。”
许知意听了一滞,转过头对上她的眼,水灵的大眼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干净的不像话。
像是……
像是对主人充满爱意的狗儿。
许知意对着她的眼睛心里有点肿胀酸涩的痒,她有一些愧疚,不过这愧疚很快便消散了。她待莫十娘已经够好了,本就各取所需,又何需愧疚?
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厚,许知意觉得自己像是多养了一个女儿,莫十娘则在许知意身上找到了缺失已久的亲情。
虽说许知意本不必费心费力去教导莫十娘。但她看见那孩子的眼睛,便不自觉的心软。
既要长久的相处,不如让以后的相处更舒坦,轻松一些,不自觉的便教了她许多。
也幸好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又肯学,教起来也不费事儿。
许知意很喜欢她的眼睛,干净通透。每次看向莫十娘,许知意都不由得再次感叹自己的眼光。
白驹过隙,时间一眨眼便过了半年。是时候了,许知意想。
许知意挑了一个好日子,亲手为莫十娘描了眉,梳了妆发,抿了红艳的口脂。
莫十娘端坐于镜前,许知意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莫十娘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愣了愣神。镜中的女子已完全瞧不出半年前黄瘦的样子。
她盯着镜中人笑,镜中人眼向她弯唇,许知意瞧着她略带孩子气的动作也跟着轻笑。以后有这般坦率赤诚的人做伴,日子想必也能有趣不少。
莫十娘看着许知意亲手拿着红盖头,慢慢地为她盖上,莫十娘盯着许知意的脸,视线被红盖笼罩,陷入了一片昏暗。
未知总让人感到恐惧,烛光透过红盖头带来的模糊光影让莫十娘更不安。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不安和焦虑些什么,她想不明白,于是将这些情绪归根于未知。没经历过,没有经验去应对将要发生的事情,自然会觉得恐惧。
莫十娘端坐于床榻上,坐的规规矩矩的,紧张的很。手心里不自觉有些黏腻。
她虽不知敬安侯是什么样的人,但盖着红盖头,穿着水红的嫁衣,倒也生出了几分羞怯和期待。
在这小小的羞怯下,她却更多的是好奇,夫人当时成婚是否也会像她一样紧张呢?
她想,夫人成婚之时定是隆重盛大的。像夫人仙女一般的人物,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她。
正神游之际她听到房门被打开,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她的面前。
莫十娘的盖头被突然挑开,视线瞬间清零,让她的眼睛有一瞬的不适。
莫十娘抬头望去,便撞入了一双深如海河的黑眸,是那般的锐利而又深不可测。黑眸中带着一些探究,细细地打量着她。
他深邃的眉眼,在一闪一跳的烛光中显得不甚清明。真真是八尺男儿,英武俊伟。
是了,只有这般男儿才能配得上夫人。莫十娘呆呆地看着宋仁安,眼中有惊讶,欣赏,却没有其他女子看他的那般爱慕。
“你便是莫十娘么?”宋仁安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沉默。
莫十娘这才反应过来,忙着行礼:“见过候爷。”
宋仁安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莫十娘眼里干净纯粹,一眼便能读懂。嗯…不像是个聪明的,也好,陪在知意身边也足矣。
莫十娘看着冷漠的宋仁安,心里不禁想着。许知意那样温柔的人同他这样面冷之人相处了这般久,之前的日子定是寂寞孤独的,怪不得要再买一个人来陪她。
这般想着,她竟同情许知意来。天可怜见,夫人这样好,以后她更要多陪着夫人。
两人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