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闹钟响了多久,许愿皱着眉头爬起来。
苏乐已经出门了,许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也急匆匆地奔向车站。
风一吹,眼睛和脑门疼得很,铁定是昨晚喝断篇了,许愿揉揉太阳穴。
还没坐下来,桌上的电话便一直响着。
许愿火速打开电脑,拿起话筒,一天的忙碌开始了。
今天是船期,订舱,到货,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即便3年了,许愿习惯了,但是每每接电话不免还是胆战心惊,每天晚上做梦都是出货的码单。她生怕货出现问题,货多了集装箱超重,货短了要产生空仓费,凡事要求的精确,一旦发现问题便是与钱直接挂钩的问题。虽说许愿只是负责联络沟通的中间人,但是她清楚,一旦问题出现,她便成了扯皮的牺牲品,众矢之的。
“这批货装的乱七八糟知不知道!”货代的电话,不是询问,是质问,仿佛那些货是许愿亲手装的。
“我去问一下。”许愿说着,焦急翻出跟单的电话号码。
“怎么会啊?明明按照标准装的。”跟单口气倒是客气得多。
“反正现在海关过不了,得重新装柜,要付重装费。”货代挂了电话。
……
“你怎么搞的,不让他们装好了!”总经理接着电话一进门便冲着许愿大骂,她长着一张很和善的脸,但是天知道她的脾性,泼妇骂街的架势是全办公室都见识过得。
这不是自己的过错,许愿清楚,身后的直属上司也知道。但是,总经理训斥的时候,身后的经理不会为自己多说一句好话,甚至还会顺势训斥她几句,这就是办公室的生存之道,许愿清楚,但是每次发生她还是无比伤心,她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这一天,就在无止境的追责和谩骂中度过,口头上的,邮件上的,五花八门,精彩万分。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了7点,办公室只剩下几个刚来不久的新人。
推开家门,苏乐窝在卧室打游戏,餐桌上放着一摞打包盒。
“给你带了好吃的,微波炉转一下。”苏乐听到关门声,视线不肯离开屏幕。
宫保鸡丁,糖醋里脊,皮蛋瘦肉粥,也算得上丰盛,在办公楼里奔走了半天,肚子早就饿了,这会看到食物也管不了冷的热的,便直接下肚了。
吃到一半,苏乐出来了。
“你这日子过得可真糙。”苏乐把饭盒放进微波炉。
“我就是一糙人。”许愿玩笑,走向冰箱。
“别看了,全扔了。”苏乐说道。
许愿叹息,坐回餐桌旁。
“以后不能再喝了,身体都喝坏了。”苏乐从微波炉中取出饭菜。
“啤酒没关系的。”许愿无奈,此刻脑海中想的全是酒。
“你都不知道昨天你差点睡楼下水泥地上了?”苏乐瞪了她一眼。
“辛苦你了。”许愿尴尬地脸红了。
“倒没辛苦我,倒辛苦别人了,是人家费劲把你这头猪抱上来的。”苏乐嘲笑道。
“谁?”许愿困惑。
“我没来得及具体问,他说认识你,是你同事难不成?“苏乐回答。
“哦。”许愿没在追问,她记得她们部门的预算员也是住附近的小区,平常关系不错,恐怕是他。
洗完澡,刚想躺床上,手机又响了,经理的,有一批到柬埔寨的布料染色有问题,那边的工厂没办法开工,明天一大早就要去联络,确认问题。
许愿甚至听到自己胸口的心跳声,烦躁地抓着头发。
苏乐的房间紧关着,里边传来轰隆隆的游戏音效,许愿换了身便装,拿了100块钱,偷偷地出了门。
许愿在楼下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2罐啤酒,7月份的傍晚是凉爽的,坐到楼下的花圃旁,喝一大口啤酒,许愿觉得终于喘上了气。
还没喝到一半,酒便被一股力气拍到了地上,洒得满地都是。
许愿气恼地抬头,迎上的确是秦向的脸。
“怎么是你?”许愿意外。
“怎么不能是我?”秦向望着她憔悴的脸,心情复杂。
“难道昨天也是你?”许愿忽然想起苏乐的话,事情渐渐明朗了起来。
“你喝酒也真是不要命的。”秦向坐到许愿身旁,“以往没觉得你是能喝酒的人。”
“呵呵。”许愿无奈地笑了,“对了,你怎么在这,你来上海做什么?出差?”
“毕业后,我一直在上海工作。“秦向回答。
“这样啊。”许愿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他的装扮,和以前一样的随意,简单的运动短袖,到膝短裤;只是手上握着一把奥迪的车钥匙,许愿瞬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远了起来,“看来你发展得不错。”
“还过得去,在一家设计院。“秦向留意到许愿的反应,”车是爸妈赞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