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为徒。
李屏娇收拢思绪,看那少年身后也跟着南河睛家的人,难不成他便是那位与南河睛家决裂的小少主?
楼下又传来吵闹声,李屏娇微微探出头观察,继续看戏。
为首的男人阴狠的眸子往后望去,对着云纹衣衫的人一扬下巴,“跟老子一路了,跟够了吗?你们是那小子的同伙?”
云纹衣衫的人不说话,见少年彻底没了踪影,直接掉头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男人。
“呵,还挺傲,左肩三道云纹……”
男人斟酌片刻,他身边的一个打手轻声提醒道:“堂主,那好像是南河睛家的人。”
“要你废话?”
男人直接一脚踹翻打手,然后抬手拍拍衣摆,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当然知道是南河睛家,我只是在想,那小子的路数也不像是睛家的人,以符作术,千百张符瞬间齐发,画地为牢,倒像是些不着调的野路子。”
男人回想起在珠露堂时,那夜恰好正值血月,漆黑的天幕上,血红色的月亮高悬于天空,夜里静的出奇。
术士少年潜进来时,就穿着那身丑的离谱的术士服,明目张胆的模样,还以为是珠露堂夜出的弟子。
思及此,男人气的笑出声来,怎么说做贼的也好歹穿个夜行衣再出来吧,再不济就穿一身夜行黑衣,像术士少年这样大摇大摆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术士少年直奔圣令藏殿,踏入圣殿的一瞬间,便引发了朱思阵。
朱思阵是由千万根细小锋利的蛛丝线构成,根根能断肉切骨,阵起阵落,无一活物可生。
术士少年不知使了什么法,等他们过去的时候,朱思阵已经被破了,残根断线随意散落在殿中,一地狼藉。
少年取到圣令后,并未急着离开,反而背身站立在圣殿中央,那身歪七八扭符文满布的术士服,被圣殿中的烛火照的泛起柔光。
一眼看去,更丑了。
男人被他嚣张的举动气的青筋暴起,直接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臭鱼烂虾,也敢在我珠露堂放肆!今日便以你的血作贡,洗洗这殿上的晦气。”
话毕,男人直接飞身而去,一掌势如破竹般狠辣的劈向少年,他衣袖下藏着的暗剑顺势随着动作滑出,凌厉的剑光照亮少年的脸。
术士少年站着未动,在剑头即将刺入他的身体时,少年垂落下的手掌缝隙中,甩出数十张符纸。
符纸受到主人的驱使,将两人包围在一个狭窄的圆形中。
“砰——”
出剑的男人刹那间被压制在地上,双膝重重的砸进地砖,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男人全身的骨头尽数断裂。
“你……”
男人被符阵威压压得抬不起头,脖子因为用力涨的通红,他双目充血,死死瞪着少年。
“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全给老子上啊!”
男人爆喝出声,身后呆站着不动的人回了神,随即冲上前。
术士少年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目光不屑的看向众人,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讥笑。
“速度太慢,修为太低,传闻中鼎鼎大名的珠露堂,也不过如此。”
他一挥宽大的衣袍,从衣袖中飞出不知多少张符纸,贴在珠露堂弟子身上后,紧紧束缚住他们。
少年正要收回符阵,看了眼地上的男人,轻挑眉毛。
“朱丕?”
他唤出一个名字,然后轻笑着蹲下身,白皙的手臂从衣袍中露了出来,分明的骨节处泛着淡淡的粉色,他指向地上的男人。
声音很是嘲讽,“堂主不必行如此大礼,圣令就当是见面礼了,你我后会……”
无期二字还未吐出,少年的声音停顿,话锋一转,紧接着说完最后两个字。
“有期”
术士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压制朱丕的符阵也消散掉。
朱丕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嘴里吐出一口淤血,沾了血的嘴,咧开时格外渗人。
“臭小子,等老子抓到你,让你求死无路,求生无门。”
回忆到此,朱丕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回过身又踹了一人,打手被他踹翻在地,不敢怒也不敢言。
“继续追!”
楼下的人群渐渐散去,李屏娇坐在床榻边,手里攥着圣令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办法,双手一摊,直接塞进乾坤袋,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如今最首要的事还是先找詹雪烛,然后……杀了他。
李屏娇在城中寻了一圈,芙蕖城中人来人往,汇聚形色各异的修士,她的眸光掠过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但没有一丝头绪。
可恶的系统,只说詹雪烛在芙蕖城,可她怎么知道谁是詹雪烛,难不成让每个人来捅她一刀,看谁捅的位置最准确,谁就是詹雪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