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尚见自家主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七公主的背影,不禁大惊失色:“殿下,你为何如此相信七公主?莫非殿下对她……”想到此,析尚便有一种自家精心养大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糟心感觉。
赵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茬,眸光清明又幽深,沉声道:“我仔细观察了,七公主没有撒谎。再者,七公主不受宠多年,晴月宫无人问津,受人指使来暗害我也说不通,采些败血草回去试一下吧。”
析尚:“……”果然还是自家稳妥、谨慎的主子!
爱慕?
不存在的。
夏韶阳这厢溜达一圈后,悄悄回了偏殿。刚进门却听到小燕对赵海女的哭诉。
原来小燕刚刚去内务府领份利,却被主殿卿美人的大宫女海玉插了队。小燕和她理论,却被对方给狠狠呲了一顿。赵海女和卿美人虽都不受宠,但卿美人身后依靠黎贵妃,内务府的奴才们又是一群惯会见风使舵的玩意儿,当即把晴月宫的所有份利全部给了海玉,待轮到小燕,哪还有什么份例可领?
小燕追上海玉要份利,海玉又如往常一般,只拿出了份利的四分之一。
小燕想起小公主和自家主子一同分食酥饼时,小公主的懂事模样,突然就忍不了了:“我家小公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冻着饿着,你一个小小宫女担待的起吗?”
海玉嗤笑:“少拿公主吓唬我,小公主人又不大,能吃多少东西?还不是你们这些奴才仗势想自己多要东西罢了。”
小燕气急:“我家公主顿顿喝粥,这样下去怎么长大?你快把属于我们的份利拿出来!”说罢,伸手就要去抢。
瘦弱的她又怎会是人高体壮的海玉的对手,当即被海玉狠狠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
海玉临走时,还嚣张放狠话:“小小贵人奴才,还敢抢夺美人的份利,简直找死。回去告诉你家贵人,若是想拿回份利,就亲自来主殿找卿美人要就是!怕就怕某些人哪,有命拿没命花!”
赵海女安慰小燕,以后能避让就避让些吧,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小燕劝赵海女去找皇后主持公道,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啊。
赵海女依旧各种顾忌,担心闹到皇后面前,将整个后宫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阳儿会有危险。
夏韶阳发现,她这位娘亲是真心爱她的,但性子软弱,遇事从不想办法解决,而是能躲就躲。可是,这样下去,越来越多的麻烦会缠上身,越混越惨的。
夏韶阳也回想了下,赵海女如此弱柳扶风,竟是被生生饿出来的,想想一代皇帝的女人,竟然连饭都吃不饱,也真是够让人哭笑不得的。
当天晚膳,赵海女温柔地把盘里仅有的荤菜夹到她的碗里,让她多吃一点,这样才能健康长大。自己则默默喝着稀粥。
夏韶阳只觉心中温暖,也乖巧地将面前的一块肉夹到赵海女的碗里,仰面笑道:“娘亲也要多吃一些,这样才能健康美丽。”
一番话,令赵海女红了眼眶,险些落泪。
夏韶阳看了不禁有些头大,看来要改变目前的现状,她需要从这位娘亲身上了解更多的真相才行。
晚上睡觉前,夏韶阳状似不解地问赵海女:“娘亲,为什么父皇爹爹不来看我们?”
赵海女眸光微闪,轻叹了口气:“因为我不得宠,害的陛下也不喜欢你。”
夏韶阳又问:“母妃长得这般好看,比卿美人好看多了,为什么父皇爹爹不喜欢你?”
赵海女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回忆的恍惚,然后静静看了夏韶阳好一会儿,才低声道:“罢了,事到如今如,告诉你也无妨。当年娘进宫时,因相貌尚可得你父皇喜爱,从淑女升成了贵人,但我每每见你父皇,总是心生怕意,手足僵硬。渐渐地,你父皇嫌我冷清无趣。后来……”
后来生下了夏韶阳,本会凭此晋了位份,不料,夏韶阳刚出生时,脸上布满暗红色的胎记,极其可怖。当朝皇帝无法忍受自己真龙天子竟有如此丑陋女儿,更怀疑这不是他的亲骨肉,厌恶之余,也怪罪到赵海女身上。在那之后,赵海女就彻底失了宠,皇帝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个女儿,眼不见为净,干脆遗忘了这对母女的存在,任其自生自灭。
可半年下来,夏韶阳脸上的胎记已自然消失,可遗忘终归是遗忘了。
就连赵氏母族也放弃了赵海女,让她安分守己,莫要再行错处牵连母族。赵海女心中凄苦,却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咽,一个人独自拉扯女儿长大,万般委屈也独自默默承受着。
夏韶阳听小燕说过,大皇子夏承平为人温文尔雅,其母又是黎贵妃,身份尊贵无比,若是跟他拉近关系,后宫日子总归不会难过。又听说,他除了每日去太学读书,其他时间总是闭门不出,有点宅。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带着小燕去往书院的路上,堵人。
太学,她一个不受宠的小公主是没有资格进入的,便选了一条下学必经之路的大树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