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骄阳,烈日的午后,阳光照射在湖上,水面波光粼粼,映射在水榭廊檐上,一时水波攒动,湖边黄栌树的绿叶也闪着湖面粼粼的光影。玄璘的眼神与缑琚的清澈不同,缑琚是豢养在府中的尚武小公子,而玄璘则是暗涛汹涌之上的利鹰。虽则此鹰折了翅膀,化作了水面的波光粼粼,然而这也在姝瑞未遇缑琚之前一度归拢于玄璘。八妃之人更迭,然玄璘则一直稳居正妃之位。如今被姝琮女王安置在南苑的远落青山居住着。玄璘嘴唇泛着粉色,神思却有些倾颓,姝瑞骤然离逝,幻玉身处异国,当时局势竟无法促防。收敛心神,接下来在这棋盘之上该如何落棋呢?一招虽落,恐不致满盘皆输。此刻,这夏日的骄阳也温暖不了他的身心。茜香宫中,他定要再度踏上永春殿的丹墀。
玄月悄然而至,在月下哭泣。玄璘皱了皱眉,忽而眉目松弛,道:“出了何事?”
玄月用未持剑的左手依着袖口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和汗水,低着头语气中仍带着哭腔,“舅舅,幻玉……幻玉……出府就没有找回来了……”
玄璘沉静的喘了一口气,继而到:“多久了?派出寻找的人马有未归的么?”
“二月十二那晚幻玉冒雨而出,三日皆寻未果,只一侍卫幻影未归,寻其迹,于枯狼林中觅得幻玉的颈链,金链已断,”说时玄月又用袖口抹了抹泪水,从怀中取出荷包,掏出幻玉断了的镶宝金珠链。玄璘拿在手中,瞧着断裂之处为两珠钩环挣断。玄月又言,“又派几队分路寻之,于西海湖旁一石洞中发现人迹,却未有幻玉的身影,至今未……”玄月抬头,双眼红彤。
玄璘引玄月进了月斋堂,递给他一杯茶,茶色清凛如月,似能沉寂心气,“一路劳途,你先食茶饭,在此安寝,容下等我安排。”遂给玄月安排茶饭,饭后沐浴。几日的不眠奔波使玄月稍有松弛便沉入梦中。
玄璘摸了摸头上的凤纹白玉簪,簪首凤头微微翘首,心中不禁又念起姝瑞,拿出茜香国羊皮图静看分歧,自语道:“若是未遇不测,恐是?”玄璘的手指指向幻雾林中,心下略为撼然。
天色方明,玄月脱梦而醒。玄璘早收拾了行囊,三件衣裳,三天的干粮,一只银质錾刻飞鹰展翅水壶,身着一领银白色窄袖缺胯袍,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玄月,说道:“你在此乔装扮我,若我一月未归,你便寻机脱身而出。”
玄月拿着令牌,只见此牌银质金边,中间是三朵折枝镀金凌霄花,翻过来是一个“瑞”字。玄月疑惑,道:“这是?”
“你拿着令牌至清凛山庄中,调度影卫再度寻找幻玉。”
“舅舅此去何处?”玄月拿着先王的令牌问道。
玄璘打开羊皮地图,手指着幻雾林道:“去闯一闯幻雾林,幻玉久久不归,大体被困其中不得而归。”
玄月面现愁容,“幻雾林十人进恐一未能出,此去实在险要,”转而疑道,“幻玉可能未进隐雾山中。”
玄璘眼神坚定的看着玄月,“若有万一她误闯了幻雾林,有我在,她也可有个依靠。”
玄月点点头,“是,一切听您安排。”
隐雾山下,玄璘飒爽而立,心中道:总该闯一闯这世人所骇闻的幻雾林吧!他拿起唐横刀黑水,右手握住黑檀木刀柄,刀鞘錾刻玄家拱卫王室特有的云凤暗纹,从黑檀木刀鞘中抽出宝刀,只见刀体锃亮,耀着它昔日的光辉,未曾因岁月的流逝而斑驳般被掩埋,刀柄上还有姝瑞为它缠上的玄色握线。宝刀入鞘,锋芒自在。玄璘心急赶路,牵了马走到一处草舍,舍内之人听见了未曾慌乱的马蹄声,探出头来,见了玄璘整个身子闪了出来,跪下施了礼:“拜见玄主。”只见此女虎背熊腰,一对垂珠眉,发上簪一支累丝方台托金丝叠双菊方棱针金簪,袍裤潦草。
“血菊,近月可曾见过少主。”
“禀玄主,属下近月未曾见过少主殿下。”
“起身吧。”
“谢玄主。”血菊起身,立在侧旁,抽出发上的累丝方台托金丝叠双菊方棱针金簪,在手中变幻为一支蓝宝石花蕊缉珍珠花瓣翠叶簪,黑发在手中盘桓,珠簪缠绕插在发间却又是一个别样的血菊,身量纤瘦,一袭淡雅长裙映衬着发上的蓝宝石花蕊缉珍珠花瓣翠叶簪,垂珠亦幻倒晕眉,檀晕妆空变幻施脸颊。
却说血菊在隐雾山下幻雾林之外隙,从幻雾林中流出两条溪水,清澈之溪为东边幻雾迷境流出;浓黑之水为西边迷雾幻境流出,黑水所经之地寸草不生,水中无甚活物。两溪自北而南汇流相隔。血菊在两溪之间造一屋,掘一池,此池为阴阳太极池,净水入阳,黑水入阴,又有出口,依原样流回各自溪川之中。此阴阳太极池为双面血菊锻造兵器所用之。
血菊接过玄璘手中的缰绳把马儿拴在院中,引了玄璘进入堂屋。
“可曾锤炼出甚么好兵器?”
“禀玄主,属下半年来一直为少主打造淬火流水刀,已初具模样。”
玄璘坐在椅上,闻见淡淡焚香之息,心下黯然,问血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