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飘洒着细柔柔的雨,叩醒了六月季节里那株寒意,干是寒蝉不再哭泣;尤加利、木麻黄皆缀上了晶莹的雨株,祭悼他的衰老。
"这……怎么可能。”岳半凡呢喃道,和他一样不愿意相信的还有那千千万万个民众,一直相信道乙仙人,尊崇他的修士民众……
“半凡,”郭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们师徒二人刀剑相向,这确实不合仁义礼之道,但欧阳所做之事早已不合乎道义,现在动手也是替天行道。”
另一名长老接着说:“是啊,江山社稷代代更替,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能拯救天下苍生了。”
岳半凡眼眶含泪,有言云: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吸了吸鼻,难受极了。“是,各位长老,师尊他有如今之所为,晚辈定劝说他放手,到琅然门宗祠向各位祖师爷请罪。”
三位长老欣慰地看着他,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留,就连雨丝也有意避开了岳半凡。
三位长老看到的不止是岳半凡一个人,而是他们和他们下一代的青年人,因为有了这些蓬勃向上的、生生不息的年轻人,所以他们这老一辈才敢放手离去。
他们才是希望,是午间最耀眼的日光,以生命之火烤炙大地上一切邪恶。
“好啊,好啊,未来有希望了。”郭长老呢喃道,泪水不知何时湿润了眼眶,他回眸看向另外两名长老,眼神交流后做了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马上要到午膳时间了,岳半凡还得到凤竹轩照顾任临深,即使对她深感怀疑,但毕竟是自己的师叔,何以安还特意交待过。
他向三位长老告别,但后者再三强调让他今夜子时回到长老院,岳半凡点头答应了。
岳半凡离开后,在郭长老的带领下将长老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将逝去的两位长老的尸体丹化,存入宗祠内。
在慎重的商讨后,他们决定将毕生功法传送于岳半凡,既使是死也不能便宜了道乙仙人。
而且,将功法传送给岳半凡,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无论岳半凡是否能领悟或接收,都不会影响他;反之,若吸收好,能提升他一大截实力,对付暗日音也更有底气。
至于之后的事,郭长老已经想好了,给暗日音和道乙仙人做事是绝不可能的,让他羞辱至死,不如自己来的痛快。
他们三位,年轻时也是能力出重之人,老了后在琅然门内传道授业解惑,都是备受尊崇。
可是邪恶当道,他们只能以死谢罪,谢无力管束之罪。他们还有后人,那些更有能力的年轻人,代代相传,总有一天能有“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那一人出现。
现在,已经有了。
子时的钟声一响,岳半凡悄悄来到长老院,还带了宵夜,他发现长老院有些不太一样了,月光洒在青砖上,像撒了把盐。
“好孩子,你来了。”张长老轻声道,“不用担心,那些人都被欧阳派走了,现在只剩我们三个老东西了。但他一直是个谨慎多疑的性子,还是小心点为好。”
他说罢带着岳半凡进入宗祠内,门缓缓合上,地面上出现他们事先准备好的阵法。两个时辰后,光亮暗了下来,三位长老虚弱地扶着地,气喘吁吁,而在法阵中心的岳半凡,周身灵力充沛。
受到灵力、术法滋养的身体似乎变得更精壮,更强大了。他冲到郭长老面前,担忧道:“长老您没事吧?”他伸手扶上郭长老的手腕,却被后者推开了。
"去看看那两位长老吧。”
“是,”岳半凡正色道。
三人的情况都不太好,在刚才那一瞬间,岳半凡感受到了,郭长老体内只余留了一点灵力,几乎全都给了自己,包括其他两位长老。
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做,郭长老媛缓站起,带着岳半凡跪在碑位前,领誓:“吾乃琅然门弟子,信守琅然门门规,读圣贤,习大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坚守正义,心向光明,绝不背信弃义,绝不投靠黑暗势力。”
“半凡,你在宗祠各位列祖列宗前发了誓,若有一天你走上了和欧阳南松一样的路,琅然门内任何一人都可以杀了你,替天行道,如今琅然门内只剩下你、我还有这两位长老了,而我们已将毕生修为传给了你。现在,你便是琅然门唯一的出路。”
郭长老顿了顿,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子,里面包裹着几片分开的玉,这是琅然门的尊玉。一共六片,分别在五位至高的长老手中和掌门人手中,分则各司其职,合则有至高之权。
“他们现在早不在乎这个了。”郭长老叹息,“所以我都收了回来,还有一快在欧阳手中,这些都转交在你手中,未来有一天,再有合适之人时,便将尊玉分开保管,传承下去。”
岳半凡攥着尊玉的手心出了汗,他感到巨大的压力和受他人信任的满足,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从未如此重过,但他不觉得累,反而要勇往直前。
“好,”岳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