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是灰蒙蒙的,还在下着雨,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洼洼小水坎,倒影出忆南庭这一方天地。
“闺中风暖,陌上草薰。”
“叮铃铛啷——”何以安是被一阵碗筷碰撞声吵醒的,她一睁眼,便看到在桌子旁有个身影。
那人身着百花曳地裙,头发挽成了飞仙髻,头戴三翅莺羽珠钗和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优雅大方。耳上是一对光素珠坠叶形花片银耳环,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微微摇晃。
何以安在恍忽间,还以为是柔景活了过来,从前每当她赖床时柔景就会把早膳拿到她的房间内,柔声唤她起床。
“咳咳——”何以安突然不合时宜的开始咳嗽。原在那指对着她站着的人,回过头来,原来是思凝。
“你没事吧?怎么咳的这么厉害?你要喝水吗?”思凝焦急地走到何以安旁,轻轻拍着她的背,待她咳得不那么严重后,才离开倒了杯水。
何以安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可她还是不能说话,咿咿呀呀了半天,思凝什么也没听动。只能干着急。
突然,何以安灵机一动,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摇了摇手。
谁知思凝看到的重点是她受伤的那支手,缠手用的纱布很显眼,思凝抬手握住,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带着悲伤。
“你是想说有人把你的手打伤了,还把你给毒哑了?安安,你怎么这么惨!”她一边说一边拉着何以安受伤的那只手,环抱着她,甚至快要哭出来了。
何以安感到十分绝望,她只是想表示自己嗓子疼,不能说话罢了,谁能想到思凝会这样理解。
突然,思凝捏得她疼了,何以安半仰着头,张着嘴巴面露痛苦。忙拍打着她的背,把手抽出来。
“对不起,弄疼你了吧?”思凝感到何以安的动静,连忙放手。“我们先吃饭,再去找净阁主重新包扎伤口,可以吗安安?”
“嗯,”何以安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等她穿戴完毕后,正好看见了放在书案上的笔墨纸砚。
饭后,何以安走到书案旁,拿起笔写道:“带着这些和我去西湘楼。”她拿着然条递给身旁的侍女,思凝看到后,笑面靥靥,“我都忘了你还能写字了,这样的话就方便了好多。”
何以安点头,与思凝一起出了门。
“最烦这种天气了,”思凝伸手在伞外探,“这雨要下不下,一点都不痛快。”
阴雨天,既使是初夏,也是凉风席席,但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只是似银针一样的雨丝让人厌烦,可以打伞,也可以不打伞,却淋在人的脸上,睁不开眼睛。
何以安身上还披着披风,随着风吹雨打尾部飘起,她点了点头,加快了步伐。
西湘楼——江森与贺锦程几人站在阁楼上,远远眺望走在路上的几人。
“为什么思凝能有两幅面孔,她过来后不应该和小韵一样,先去休息吗?”白佳墨闷闷不乐,手指扣着木栏杆上面的红漆。
江森睨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理睬,即使他已经发现白佳墨扣掉了好大一块漆。
郑鸣谦叹气,虽然也比较好奇为什么,但他考虑到白佳墨的感受,没把思凝从到达苍兰山山脚处起就开始急不可耐的想见到何以安的事说出来。
“咳,可能她比较思念安安吧,比较激动。”郑鸣谦答道,却心虚地摸了下鼻尖。
“哼!”白佳墨冷哼一声,扭头回了房中,闷声闷气地喝着茶水,郑鸣谦看了他一服,便回过头来。
“用不了多久,思凝姑娘就可以恢复原样了。”江森开口,摩挲着手指,倚在栏杆上。
听了他的话,郑鸣谦的第一反应是江森之前是故意不帮思凝治病。“为何之前不治,你现说出来是什么意思!”他恼怒地喝道。
“因为……”江森本想说出原因,却看到楼下何以安两人已经到了,便抛下郑鸣谦下了楼,走到她身旁撑伞。
郑鸣谦不甘示弱,想直接抱起何以安走,却不料她躲到江森身后,不给郑鸣谦机会。
入坐后,侍女将笔墨摆在何以安面前,她拿笔写到:“嗓子疼,不能说话。”写完后,她先递给思凝,紧接着就看到了思凝,“变化多端,五彩缤纷”的脸色变化,她轻轻地在桌子下拉着何以安的手,何以安与她相视一笑,反握住她的手。
江森在看完后,起身把药箱拿了过来。“张嘴。”他将一根木片压在何以安舌头上,细细察看。“多喝热水,少作少抽筋。”他把木用一块废布料包起,让侍女扔掉,然后为何以安调药。
片刻后,他立佛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含在嘴里,别吞下去了。”
何以安撇嘴,乖乖照做。她受伤的左手轻搭在桌上,只有指尖一个关节左右的地方裸露在外,剩下的皆用纱布包着。
“烈水珠,”她在纸上又写道。
“烈水珠怎么了?”白佳墨不解,有意无意地往思凝那边儿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