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短暂的沉默,何以安在桌子下拉了下郑鸣谦的衣袍。而他却在何以安不经意的时候挑了下眉毛,装作没有发觉的模样继续喝茶。
何以安腹诽,十分无奈地开口:“等忙完这一阵,我再回来看望叔父和蓁蓁,但过了明天我是必需要走的。老贺一人在门内,那些事务都要堆成山了。”
听了她的话,众人这才饶过何以安,放她出了房间。
次日清晨,太阳被云彩遮住了半边,阳光不是那么刺眼,隐隐有要下雨的迹象。然而在早膳过后,天又开始放晴,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门主,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等吧,在这里人来人往的,又有这么大的太阳在顶上晒着,你不是怕热吗?”江森手里提着一些礼品,同何以安站在街道上。
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的商铺里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布匹,等待姑娘小姐的挑选,有上好的洋缎、云锦;也有漂亮的纺绸,织锦缎;更有普通的棉麻苎葛。有的商铺里陈列着玲琅满且的水粉烟脂。有的还买那各种奇珍导宝,种类多的省不盛数。
“江森,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话这么多啊,好啰嗦。”何以安一条胳膊搭在江森肩膀上,手里拿着的是从冷骥那顺过来的紫檀嵌玉折扇,毕意冰吟扇太耀眼了,不适合在外拿出来。
而在他们所处对面的流春楼上夏杰、李楠以同样的姿态注视着两人,
“你看我说什么了,我还能骗你不成!成天站在这里向外看,昨日何以安刚进城第一件事肯定是进王宫,见你们那老不死的凤王,又怎会出来。”夏杰歪着头笑着说,搭在李楠肩上的那只手也不老实。
“我没有,”李楠撇过头,没有再看楼下的两人。
“死鸭子嘴硬,”夏杰邪笑一声坐在了桌子上,随意翻看李楠放在上面的书本。
“别动,”李楠出声制止,视线又回到何以安身上。
“就要动,”夏杰不但不听,还将他整理好的画卷一一打开,对上面的人评头论足。
李楠翻了个白眼,直接夺门而出。
留在房内的夏杰笑看将东西又收拾好,像是哄小孩似的留下了一颗糖果在桌面上,用密语传话给李楠:“主上叫我回去,该说的我都会说,不该说的也不会为难你。你多保重,小心行事。”
接着,夏杰的身影消失在流春楼旁的小巷中。
而何以安两人一直等到说书先生收摊才走上前去,今日他讲的是:“嗔门主大战魔域妖兽一文。”
何以安在进入摊子里时小声的在江森耳边嘟囔道:“太夸张了吧这也,当时我在魔域时被那只长得像狗又像猪的紫色玩意儿追着跑了好久,还一不小心威了脚。怎么到这儿就成了我三下五除二弄死了那兽。啧啧,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
这时,正在收拾书册的说书先生抬头看向两人,一眼便认出了江森,喜出望外的赶到他身边。“净阁主,你怎么会来这儿?可是有什么新的消息需要老朽打探?”
原来,自何以安过世后,在先生到嗔戒门祭拜她时,江森推荐先生成为了嗔戒门的探子。虽然平日里不需要做什么,但如果有凤国京城暗庄无法用普通方式递出的暗信和消息。他便有了用处,借着《随安传》这一话本的问题来到门内,顺便递出消息。
在最开始江森遇到这位先生时,便提出他作嗔戒门的探子这一想法,却被何以安否定了。
当她现在又听到说书先生这么一句话,微眯着眼看向江森。还不等她开口说话,便听到先生声音颤抖地说道:“您是嗔戒门门主何以安吧?”紧接着,他跪在了何以安面前。
何以安本来是用扇子半遮着脸庞,以为以先生的视力或者认人程度应该认不出来她,谁知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就被认出了身份。
“夏候先生快起,”何以安弯腰亲自将他扶起,说出了名号。
那先生泪眼婆染,抬手抹了大眼睛,“嗔门主!你真的是嗔门主?不是老朽老眼生花,又认错了人?”
“先生说得没错,这位确实是门主本人。”江森说道,同何以安一起将先生扶到凳子上。“门主之前是槿安姑娘,前日才恢复身份今日到这里是为了感谢您之前帮助了她。”
“这有什么可感谢的,举手之劳罢了,”先生挥挥手,看着何以安道:“没想到槿安姑娘便是嗔门主,可我当时遇到的你和现在大相径庭啊。”
“当时我失忆了,人生地不熟的出现在山林里,难免会是那个样子。不过无论怎样都要感谢夏候先生赠银之恩,这都是些不值钱的普通东西,还希望您能收下。”何以安从江森手里拿过那堆礼品,放在先生身旁的桌子上。
“先生千万别和我客气,您能到嗔戒门的暗庄里做探子,已经是我们将您陷于不义之地了。”
“哎呀!”先生猛一拍大腿,“门主此话诧异,这都是老朽自愿的。只可惜没能在刚遇到你时直接同净阁主说明,要不然你可以早些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