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房间内很安静，何以安拧着眉头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而萧征鸿与其对视，就这么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
片刻后，何以安坦然道:“我帮不了你，救不活的。”
谁知，萧征鸿点头，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我知道，我活不久了。”
何以安张了张口，最终没说话。
“门主，我没有背叛过喷戒门，从来没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话。李楠先生这些年的确在我这里打探你的消息，但仅限于生活中的小事，关于其他的我从来不说。他是暗日音的人，我又怎么会把门内的事务同敌人说。”
萧锦鸿停顿片刻，不停地咽口水，何以安连忙倒了杯水给他喂下。
“谢谢门主，先生曾救过我一命，而我不愿在暗日音内办事，他便把我送至嗔戒门门楼前。因念及救命之恩，才一直有联系。
不过，门内的确有暗日音的奸细存在，这是我所知道的，还请门主深思孰虑后除掉他们。
他们并不晓得我与先生之间的关系，他是好人，从未真的害过谁，只是跟错了主子。”
萧征鸿颤抖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和一本书册，继续道:“文陆拜在我们无极天火剑一支下，事到如今，也只剩下他一个传人了。门主，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别让无极天火剑剑决失传，求你了。”
“求你了”这三个字击打在何以安心头，一直沉默不语的她在听到萧征鸿沙哑的嗓音卑微地恳求自己，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错了。
“好，我会保护好无极天火剑剑诀的，也会教导文陆。”
最终，何以安还是应下来了，她也知道一门的门派秘决有多重要，她在找借口，找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
萧征鸿昂首看着房梁露出一抹笑容，“谢谢你，至少此生无憾了，如果你坚信我是叛徒，其实也没错。门主，我不是善人，有这样的结局是命中注定。”
何以安一愣，“你都知道了。”
“我自己的身体又怎么会不清楚心脉具碎，就算真有神仙下凡也没用了。”征鸿的脸色枯萎如同一张干瘪的黄菜叶，两眼无力地闭着，呼吸十分微弱。
“门主，把我杀了吧，我不想一直这样。”
“你真的想好了吗?”何以安握紧了拳头，在身后攥着衣袍，“你当真不后悔?”
“比起死亡，我更痛恨这样活着。从前我还能在门内教导弟子习武，现在连地都下不了，何必呢。”
萧征鸿浑浊不清的眼球机械般的来回转动，他看出了何以安的于心不忍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还不等何以安动手，说时迟，那时快，萧征鸿一掌打向自己的心头，血液喷洒。
何以安瞪大了眼睹，一手捂着嘴盯着他看。“文陆!进来。”
何以安上前扶着萧征鸿，文陆进来后跪在他面前喊道“师父师父。”
转睫间，他又跪向江森，“净阁主，门主，求求你们，救救师父，他不能死啊，净阁主。”
“文陆，”萧征鸿虚弱地叫道，“文陆，留在嗔戒门爱踔历奋发，给门主办事要忠心。
无极天火剑一支就靠你传承下去了，你是男子，男儿有泪不轻弹，师父走后，你便跟看门主习武。”
何以安揪心地看着这一幕，扭过头轻拭眼角，江森也无可耐何。事到如今，他们谁都无能为力。
“征鸿，”贺锦程走至床前痛心疾首，“谢谢，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好，”萧征鸿的口中不断流出血液，身体止不住地颤料，唯有抓着文陆的那只手不肯放下。
何以安知道他大限将至，抬手拂过萧征鸿的眼睛，一缕蓝色的灵力笼罩在他的身上。
萧征鸿感到自己周身血液沸腾，身体在下坠，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再见。”之后便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在何以安的作用下，他的身躯化净，只剩下一颗朱红色的内丹。
贺锦程转过头，看到江森同样痛苦，他们不是神明，复活之术也不是随便能用的。
何以安感到自己眼睛里有泪，她挺直了腰板，严肃地说:“换丧服，为征鸿举丧，对外称其旧疾复发上于病榻。”
“是，门主。”贺锦程，江森纷纷领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门。
“你师父的临终遗愿是希望你将无极无火剑一脉传承下去，从今以后，你便跟着我修习功法。”何以安望着文陆，而文陆盯着萧征鸿的内丹，悲怆道:“门主，请问我能带着师父的内丹吗?”
“可以，何以安拍手，将内丹捧给文陆，“你先平复情绪，人死不能复生。换上丧服后，到大殿为你师父守孝。”
“是，门主。”文陆呆滞地点头，压根什么都没听进去，他只知道自己的师父去世了。
又是三天过去了何以安坐在“一川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