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前,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月光下,庭院内的石台上搬放着一方琴,那是她生辰时清安道长任临深赠予的。
除了琴,何以安还布了阵法,只是在夜晚中不那么明显。此时此刻,何以安像是等待死神濒临的人、明知命运如何,却不闻不问静静地等待。
“奈何,你是姑娘里最年长,也是最稳重的,以后就靠你照顾大家了。原先东蕊轩一直由柔姐姐管理,如今就交付于你了,黄泉你们几个也要多帮衬些。”何以安背对着众人。
“是,门主。”待她说完,奈何几人便应下。“江森一向稳重,比老玄更适合做代理门主,但有什么事还是要你们两个一起共同商议、做决定。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便按门主的要求来培养吧。”何以安继续说,像是嘱付后事。
“老贺,以后你可要担负起保护嗔戒门一切安全的责任,万不能像以前那般马虎了,成云是你的入室弟子,沫之虽未拜你为师,但他也是个好苗子,也收下他吧。另外,我见文陆这个孩子也不错,就是年纪尚小贪玩了些,只要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不会比他俩太差。”
“另外,江森的那两个弟子的医术也很不错了,足上自己下山义诊了。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收兮寒做新人培养。这姑娘细心,而且自幼便出生在医药世家,可惜天妒英才,她的家人都亡了。”
“好,我会考虑的。”江森与贺锦程同时开口等待何以安再说些什么,但良久等不到回答。她很安静的坐在那里。
“门主,你把我们,甚至弟子们都安排好了,那你自己呢?有什么打算。”江森忍不住道,既使他们都猜到了何以安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再怎么阻拦都没有用,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何以安,你把我们绑在这,难道就可以保住我们吗?难道就可以让嗔戒门免受牵连了吗?难道一切真的会如你所愿吗?”贺锦程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喝水了,干裂的嘴唇渗出了些许血迹,他声色俱厉,大声喊道:“难道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吗?何以安!你还真是心狠!杀人诛心!谁也比不过你!”
这时,何以安从椅子上站起,说道:“天快亮了,你们再休息会儿吧。”话闭她向后轻轻挥手,江森几人便又昏睡过去。她在原地站了会儿,走出了大殿结界。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子都松了不少,稍做挣扎便能挣脱开来。
苍兰山下,前来声讨的修士们已经到了。平时没什么人的地方都变得人声鼎沸,沸反盈天。
但也有几人沉默不语,比如郑鸣谦、白佳墨、岳半凡几人,还有以前与何以安关系还不错的修士。篝火的光映照在郑鸣谦的脸上,照得通红。“骥兄那边怎么说?”“骥大哥来信道,凤国不能管这事,他也没有办法。”白佳墨瓮声翁气道:“具体原因他说不出来,但我听来信的人说,凤国皇陵没有给安安留下位置,想来没什么事吧,更何况,好歹道乙仙人也是她师尊,不会让她真的出什么事吧?”
“我想,或许是她提前安排好了。”岳半凡苦笑一声,“师尊逼得我前来,但也没说为什么,我……罢了,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与此同时,李楠、夏杰两人均穿着一样的夜行衣跟在队伍后面。“主上的命令你可清楚,待她死后,让你亲手挖出她的内丹,带回去复命。李楠,这么多人看着,我帮不了你。”夏杰递给李楠一把赤灵匕首。
“你已经拒绝过一次了,若再……”不等他说罢,李楠麻木地伸出手接过了匕首。“我会完成任务的,但你也别忘了主上说过,取得烈水珠就立马回去,别的什么都不要管,若你敢做其他的什么事,我定不会再忍让。”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不去看夏杰的脸。“放心,我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夏杰微微一笑但语气十分认真,更不像他平时那样轻浮。“最好如此,”李楠扭头去了另一边。
天在慢慢的变亮,太阳还躲在大山后面不肯出来,但它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天空的颜色。
众人继续前行,上千人的动静将山林间的鸟兽惊醒,四处飞叫着。而人们不以为然,因为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嗔戒门。
“我们就这些人能打得过他们吗?嗔门主一人可抵千军万马还有玄阁主,也不会很差吧?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弟子。”一个修士说道,又一个修士立马开口:“咱们这里还有好几个派主,门主在呢,而且岳师兄那几位不比她差太多,三个人还打不过一个啊?”
“是啊,而且我听说嗔门主去栋云派前她的姐姐逝了,哀兵必胜,因此她才能胜得了栎云派的人。可是,她也元气大伤啊。别担心,肯定没事的。”一个旧菊轩的弟子道。
郑鸣谦走在一边,刚好听到了那群修士们的谈话,他瞥了几人一眼,又扭过头来继续向前走。
太阳逐渐升起来了,现在已经卯时未了。在太阳升起的地方,那儿便是嗔戒门的所在地。正当众修士紧张害怕之时,一缕清扬的乐声传来。
与此同时,何以安端坐在嗔戒门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