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在晚上堵住了老板娘说的那人,问他:“你可认识一个姓宋的人?”
这人一进客栈就是一副醉汉样,绸锻衣衫脏兮兮的,拿出刺绣荷包里的灵石,喊着店小二拿一坛酒来。
被小石抓来时脑子也不清醒,他看着小石娇艳的面孔,油腻着双手想要摸小石:“仙子?长得真漂亮,来让小爷我摸……”
话还没说完,旁边站着的老板娘冒出一身冷汗,飞出一块抹布堵住醉汉的嘴,对小石说道:“仙人请见谅,这人想是还不清醒。”
老板娘内心十分暴躁。这个醉汉是镇里仁济医馆老板的儿子,叫做张义宝。仁济医馆只是个小医馆,但他的舅舅却是在溯光宗的内门负责几块药田的培育。
溯光宗因为明虚子的缘故,近五百年一直是罗禾大陆六大门派之首,因此他舅舅虽然只是个金丹期的药农,但也足够在这张义宝仗着他舅舅和溯光宗的名头在小小的落梅镇狐假虎威。
他在落梅镇为所欲为,每天吃酒逛街,顺带调戏几下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发发酒疯。
平日还好,谁知道现在把酒疯撒到这位仙子身上去了,这位仙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那通身的气质可不是他舅舅能比的。还有背后那把剑,她只悄悄撇过一眼,隔着剑鞘都都让人胆颤。要是这位仙子发怒,把她的客栈砸了,她找谁哭去。
“无碍。”小石说着,将周围空气中的水汽凝在一起浇在醉汉的头上,操控灵力将他嘴里的抹布隔空去掉。
张义宝全身都湿了,头发上的水刚滴落几滴就结成了冰,衣服也被冻住了,冷冷地贴在他身上,不住得发抖,鼻涕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他嘴里一阵嘟囔,脑子清醒
了:“哪个胆肥的敢招惹小爷我,知不知道我舅舅可是在溯光宗”他边说边睁眼,直到感受到小石身上的威亚,还有背上背的那把灵气翻涌的剑,吓得骤然没了声。
老板娘站在小石旁边都能感受到周围一阵凛冽的寒意,她双手抱臂摩挲了一阵胳膊,连连后怕,想还好自己没招惹这位仙子。
张义宝哆嗦着身子,求饶道:“仙,仙子,您大人有大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您”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小宋的人?”小石没听他说完这些废话,直接打断他,这人身上的气味她不喜欢,太污浊了。
“小宋,小宋……”他挠头思索着,然后眼睛放光:“是的,仙子,您是有事找他?”
“他全名叫什么?”
“全名?我不知道,我们都只叫他小宋,谁记得他的全名,一个丧门星。” 张义宝一脸鄙夷,待察觉到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哭哭啼啼地连忙求饶道:“仙子,仙子,我真不知道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他平常住哪?”小石冷冷地问。
“他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哪有什么固定居所?”说完他就看到小石艳丽的面孔越发冷厉,不由咽了咽口水,小声开口道:“不,不过,我知道他以前经常住的一个地方,虽然最近没有见过他了。”
“带路。”
张义宝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语气谄媚地道了声好。
他将小石带到了一处稍显破旧的宗祠前。
这座祠堂靠近一片梅林,供奉着将魔族封印至恨海天外的明虚子。本来应该是门庭若市的,但前几年人们在城镇东部新建了一座更大更华丽的明虚庙,这座旧祠堂因为离住宅屋更远,渐渐地就少有人来了。
他带着小石进了祠堂,指了指雕像后面的一块空地,说:“他前两年就一直住在这儿,不过最近我也没见过他了,我是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啊,仙子。”
旧祠堂虽然外表看着破旧,但早年间也是被落梅镇的居民们细心呵护的,因此内部建筑还算坚固,只有墙壁上彩色壁画因为没有人打理而有些模糊不清。
雕像是明虚子手持轩辕剑准备战斗的姿态,脚边停着一只浴火的凤鸟,显露出无上的威严。这座雕像没有刻画出脸部细节,但小石莫名觉得他应该是强大而又悲悯的。
雕像上只是落了薄薄的一层灰,没有像其他装饰那样堆了厚厚的一层灰。它后面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应该是以前打理宗祠的人暂住的地方,这几年成了那个小宋的暂时居所。房间只有一张刻满划痕的桌子和一张矮矮的木床。
小石弹出指间的灵力,点亮桌上的蜡烛。蜡烛已经被之前住在这里的人烧的只剩丁点大小,融化的蜡油都堆积在了圆铁片做成的简易烛台上。
她在摇摆的烛光下凑近去看那些划痕,只分辨出了几个大大小小歪歪扭扭的“昭”字和几幅小人盘坐的画像。
会不会是昭昭的昭字呢?还姓宋,小石觉得醉汉口中的小宋应该就是宋春林了。
她开始盘问张义宝:“你知道他叫宋春林吗?”
他挠挠头道:“这,我不记得了,大家都喊他小宋的,喊了十几年,真名也早都忘了。”
“你怎么认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