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一声令下,大部队接二连三朝教室门口飞奔而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佟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为赶抄写进度腾出了午休时间,她语态略显疲惫:“你跟老张关系到底多差啊?传言是罚站,是抄十遍,到了咱们这儿直接就升华了。”
“这不比罚站两节课的结果好吗?”温璃也困得要见太奶了,感觉这么短的时间内眼睛肯定已经长熊猫了,她打了个哈欠,余光掠过佟笙,她死盯自己,眼神无语地像在说‘你觉得呢’?
温璃笑脸以对,好吧,看来相比于罚抄,她发小更喜欢罚站这种简单痛快的方式。
佟笙对着温璃那张得意的嘴脸兀自握了握拳。
她崩溃地想,李白这个男人,她这辈子也别想忘记了,包括他的顶级大作《蜀道难》。
她也恨极了自己的心软,到最后也没有实施让温璃替她抄最后五遍的大计。心疼敌人等同伤害自己的真理,她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要不下次,”温璃回头,扫过她带着怒意的眉毛,轻声说:“我求她单独赦免你?”
“你还贫,我还以为她之前不罚是放我们一马,结果是连坐!”佟笙双手抱在胸前,两腮气得鼓起,妥妥一只河豚。
温璃默默转身,被佟笙一把逮住双肩,她吓出个激灵,认命回头,只见佟笙居高临下地宣布:“下次我会以死抵抗,你再敢拖我去看高一那群小孩试试!”
她以人身安全威胁完,也不等温璃回应,傲娇地撤回了作案的手。
温璃收完用品站起身,将背包甩到肩上,上下扫视了她两眼,幽幽道:“明明就大一届,你这话说得好像你多大年纪一样。”
“老娘乐意!”佟笙叉起腰。
“……”
翌日,某位连夜做贼的同学顶着两只熊猫眼飘进了教室。
佟笙眼比针尖,率先发现了这等年纪的人脸上不该有的憔悴,她被此人震慑了会儿,终于一脸便秘地忍不住开口问候:“这位大妈你谁啊?”
温璃在她不可思议的注视之下,没精打采地在她前头落了座。
精气看似被抽光的温璃将下巴搁在桌上,沙哑的嗓音幽幽地传回后面:“别提了,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脑子宣告胜利,身体还在起义。”
“什么东西让你魂牵梦绕到觉都不睡了?”好奇心驱使佟笙去挖掘其中的来龙去脉,她往前拖动她的小板凳,将头尽量凑得离前桌近点。
温璃趴在桌上放空,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二字:“男人。”
“我呸!”佟笙咀嚼完这个名词后迅速做出反应,以一种你在说哪门子梦话的眼神盯在她后脑勺上:“你眼里不是只有学习吗?”
温璃眼下正困得直打哈欠,压根没仔细听她在胡诌什么,也提不起任何心思接她乱七八糟的茬,就极敷衍地以点头代替了回应。
“你早餐不要了?”应付语气显然没能达到佟笙探求秘闻的预期,她用食指指尖勾住早餐包装的塑料袋提手,钓在温璃眼前,像钟摆一样摇晃。
完了,她这么一提,一片空荡的胃当即给温璃发射了饥饿的求救信号:“咕——”
这一声,简直应景。
今天她起得实在迟,洗漱完,骑车一路贴地飞行才勉强没违迟到的纪,压根来不及再去食堂抢口吃的。
万幸,她有个操守良好的发小,准时准点到校,基本每次温璃一有晚来的迹象,佟笙都会见机行事,从她的早餐里腾出一半,并美其名曰:‘防发小变饿殍’。
睡眠不足导致大脑供血困难,温璃的太阳穴突突跳个没完。
早饭在前,这诱惑她是抵抗不住了,眼球不自觉地跟着转,头疼加目眩,温璃更难受了:“一大早的,别整我了大哥。”
佟笙哼了声,很满意她的反应,大赦天下地将东西放在温璃桌上,以交易的口吻道:“老实交代。”
“也没什么。”温璃闭眼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睁开其中一只,大脑搜刮遍了也只抓到昨天那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少年,她暗说对不住了,终于可以编了:“就,昨天回家路上碰到了个会看病的。”
佟笙歪头,黑人表情包经典再现。
她艰难解读:“所所以,你碰到的人是个医生?”
“没错。”温璃将塑料袋扯近,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编排:“他还好心地给我看了个病。”
“你生病了?”佟笙轻信他人的毛病犯了,立刻起身,从身后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眼神震惊又关切:“诊断结果是什么啊?”
温璃抬眼瞅她,手上继续打开早餐的动作,慢悠悠一句:“他说我,有病。”
佟笙:“……”
你他妈是懂废话文学的。
空气在她们二人之间顿现一瞬间的凝固。
“他说的没错,有病啊……”佟笙一个白眼上天,没好气地收回自己被浪费的感情,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