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毫无表情的三个字丢出。
摊贩本想再说些什么挽留,谁曾想人家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
“还带买礼物的呢,也没见你对为师这么上心过。”
放荡不羁的男声似有嗔怪的意思。
“得啦,连这都要计较。下次给您也买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暗蓝色的挺拔身影猛地顿住,仿佛所有的呼吸与心脏的跳动在一瞬间停滞。
虽然他们的声音被压得很低,但男人还是捕捉到了那声音的源头。
是那个人么,她果然还活着么……
男人拨开层层的人群,朝那声音源头去。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眼圈已然呈现出浓艳的红,一对如深渊的眸子好似能滴出血来。
然而就在他将要到达时,那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男人的视线快速扫过一众人,绝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身形相似的人,可始终一无所获。刚才的一切像是他的幻觉,从未发生!
“大人,属下已安排好了住处……”
夜冥恭敬行礼,在看到自家大人那双通红的眼时,心下一紧,声音都莫名轻了几分。
“大人……”夜冥呼吸紧得说不出话来,声如蚊振翅。
大人又出现幻觉了么……
自那个人走后,大人就终日一蹶不振,时常出现幻觉,有时还会忘记自己做过的事。宫中御医瞧过无数次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奇怪的是,这既不是心病,也不是下毒所致,就像是天生自带的一样。
男人稍微站稳了些脚跟,深深吸了口气,沙哑着声道:“无事,这里太吵了,走吧。”
待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一抹枫红色的身影便收回了幽深莫测的视线。
“看得这么入神,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徒儿我好给师父去说媒啊!”
谷雨轻笑了声,将选好的带有葵花香的香囊揣好。
“切,用不着你瞎操心,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啧,人家好歹是城主之子,你就送这个?”花染狐疑地凝视着谷雨,眼底的深沉立马无踪。
谷雨故作惭愧般认真想了下,十分苦恼的样子:“没钱。虽说寒碜了些,但起码也是我的一片心意啊!”
花染嘴角一抽,苦笑不能。
丢人啊!
花染故意放缓脚步与柳玄溪并排。
柳玄溪看向他,眼中投射出疑惑的神采。
“柳贤弟觉着我这徒弟可小气了些?”
柳玄溪受宠若惊般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礼貌一笑:“贤弟之称不敢当!姐姐为人和善总是心口不一,但性子绝不坏。那礼物的确上不得台面,但寓意却是好的。世间的好东西数不胜数,少城主也算是金枝玉叶,估计早就腻了。”
“你这么想?”花染眼底赞许一闪而过,“贤弟也老大不小了,有想过自己的今后吗?”
“……我想变强,想保护她,这就是我的想法。”
“人长大了总是要成家的,你不可能一直跟在她身边。”
“不会。”
花染不说话了。
他本意想看看他对谷雨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意,但最后发现根本套不出来。真不知道,他说的不会,是不会成家,还是不会不可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你们两个又说我什么坏话呢!”谷雨回过头来,眼神好似能看穿一切假象。
花染正要说话,却被柳玄溪抢先一步:“哪敢,我们在说诞辰的事呢。”
“不用担心啦,他肯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啦!你们先回去,我还想逛逛。”
谷雨离远了些,被渲染得颜色更深的背影消失在爆满的人群之中。
高楼之上,明灯远飞,错落分布。楼下喧嚣非常,与夜空中的飞灯共同点缀了这本''该寂静的夜。
待谷雨心满意足准备离开时,却猛不然对上下方那双泪眼婆娑的大眼。谷雨瞳孔稍稍一缩,按耐住如潮浪般的情绪,从容绕过那一身白色丧服头梳双丸发髻面容憔悴得不像话的丫头。
“小姐……”她的声音低哑,拉住谷雨的手也极小心,生怕惹得她厌恶。
这两个字一出,哪怕早磨硬的心也在此刻被钻出了破洞。
谷雨狡黠一笑,像个流氓似的将明珠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不动声色抽回手:“小姐我的丫鬟很多,不缺你这一个。想要赖上我你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明珠唇瓣紧合,似是有什么天大的委屈。
“哎哎哎,本小姐可没欺负你啊。要是毁了我的名声,饶不了你!”
她还装出一副跋扈的姿态,模样欠揍得不像话!
明珠勉强扯起唇角来:“别白费力气了,无论你如何演都改变不了事实。你就是小姐,我的小姐……”
“………………”
谷雨最看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