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青看着小杨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原本还想给她说几句好话挽一下尊的，但是看着沙发上那位清冷高贵，明明手上拈着颗话梅，却吃出了金丹即视感的天仙美男，有些话，她就忽然觉得张不开口说。
犹豫了一会，李楠青又拿起了那张被遗忘在角落的《客户登记表》，笑容温和地凑过去：“楼先生，不好意思哦，您看这系统匹配的，还是会有些问题。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还是大概的框定一些基本的信息，比如说身高、学历、年纪。但是我会侧重考查对方的人品，素质，品性和一些三观方向的内容，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尽量在本周五前，给您发送两到三位的信息，您先参考。您觉得如何？”
楼辰渊又拈了颗梅子：“也可。”
李楠青笑着接话：“好的，您放心，我会努力帮您筛选的。”
其实看对方这么漫不经心的样子，她还蛮好奇想问一句，楼总，您是不是被父母给逼着来相亲的？这么云淡风清无欲无求的，既不提要求，也不设限定条件，来了就看，给他说什么，他也都行。也不是说这样的客户不好啦，就是总感觉，他好像哪里怪怪的……
李楠青收起肚子里的好奇，继续建议道：“那以您的身高，我觉得对方至少也要有1米6左右，学历大专以上，工作……只要正经有个工作，编制正式与否不论。年纪在22岁以上，28岁以下，条件合适的，可适当放宽要求。家里的人口、事情得简单一些的，都说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个家庭的事嘛。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女孩子本身要温和善良，性格脾气稳重些的，或是柔顺乖巧些的，您一天到晚在外工作辛苦，回到家中，该好好放松，享受一下温暖又轻松的家庭氛围了。”
楼辰渊姿态优雅地低头，将口中的梅子核吐到纸巾里，又将纸巾叠好扔进垃圾桶：“无妨，都可以。”
李楠青看了眼垃圾桶里那张叠得齐整的纸，笑眯眯地应了声：“好的，我们会努力帮您筛选，总归是会让您满意的。”
话说到这也就差不多了，楼辰渊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掸掸西裤站了起来：“那就有劳李顾问，我先回去了。”
李楠青一边捧着笑脸说：“好的好的，您请慢走，”把人往外送，一边利索地叫助理小陈拿来茶水间没开封的几包梅子，用袋子装了塞进他手里，“这几包梅子是我们老总出差带回来的，口味多样，是咱们本地不常见到的。您要是不介意，留着路上开车时吃，提神醒脑也挺好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口走进来两个穿同样款式西装的人，一个给他开门，另一个接过楼辰渊的公文包，还想伸手去接她刚刚递过去的梅子。李楠青囧，果然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人家一个年薪千万的人，哪还用得着自己亲自开车，这不又有司机，又有助理的么……
楼辰渊摆手婉拒助理的帮忙，拎着梅子的提袋对李楠青淡然一笔：“谢谢李顾问的好意，我会记得吃。再会。”就转身潇洒地大踏步离去，李楠青愣了一下，抢不及给人家按电梯，电梯就已经到了。她只来得及赶在电梯关上门前，对着里头楼辰渊那张帅得天怒人怨的脸，行了个大大的鞠躬礼。
恭送完VVIP，李楠青转身回公司。按理说今天这位没有奇葩要求（他连基本的要求都没有），为人素质也很高，怎么她接待起来感觉这么累呢？她思索再三，觉得应该还是对方身上那种高贵的气场影响了她的发挥。本来面对普通客户的时候，她基本上可以畅所欲言，随意发挥。今天这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在他跟前，她气都不敢喘大了，讲话也处处小心，动不动还得配合人家来点古色古香的调调，谨慎小心，能不累才怪了。得赶紧去喝杯咖啡，补充一下能量……
结果一进门，就遇到面色哀怨的小杨，把李楠青吓了一跳。她刚刚才打完一场硬仗，现在可不想和小杨姐姐再来干一场……
却是虚惊一场。
小杨姐姐不是来找她晦气的，是来诉苦的：“唉，你说我怎么运气这样不好呢？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位帅得这么惊天动地，有钱得腰缠万贯，学历高得吓吓叫的帅哥，和他一比，那什么‘高富帅’就是个贬义词！可是你说，我怎么就没做好准备呢，呜呜……早知道我就不装X了，说什么《菜根谭》，我连那本书，书皮上的塑料封面都还没撕开呢。还不如和他讲讲昨天我看的《你是来自哪个星星》的韩剧呢，那个剧情很搞笑的，说不定楼先生听了，也能会心一笑……”
李楠青非常理解她这错失的心态，只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呀，人家客户虽然没有明说，但那个意思……懂的都懂了。
在他们这一行，头一件顶生气的事就是：好不容易给自己客户看中的对象，被别的红娘顾问划走了；第二生气的是，明明很相配的两个客户，不是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小事谈不拢，就是面谈时一方发挥失常，生生地把另一方吓退，让他们好几天的工作白废。而如今的小杨，却是这两件糟心事同时碰上不说，错失的更是自己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