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府中已是傍晚,天色逐渐越来越暗。
府内似乎一如既往地平静,秀秀在门内站了会,附耳对刘非道:“把门内的家丁换个位置,我好安放暗器。”
刘非便照她说的,让里头的两个家丁去别处看家护院。
秀秀将门口机关布置好道:“阿非,这个机关在门口柱子下击发,击发后房梁上的药粉撒下,短时间内会致人昏迷,你带着药油防身。”说着她拿出一小瓶药油,往刘非鼻子下凑去。
刘非嗅了嗅,那是一股呛鼻气味,刺激得他连连打喷嚏。
他扇子捂脸,喷嚏不断,震颤得没法接过药油。
秀秀将药油塞到他怀里,顺手点了他三处穴道,这才把他的喷嚏压下去。
刘非稳了稳身子道:“这药油也太厉害了,可以当武器使了。”
“那是自然,这是我师伯潜心研制的药啊,他可是药王的徒弟。要不是我会点穴手法,恐怕你没一两个时辰别想停下来了。”秀秀得意地道。
“素闻江湖中人可以点穴定身,秀秀,你会吗?”刘非眼神欣赏地看着她。
“当然会了,试试?”秀秀食指与中指并拢,运气转了个身,给刘非肩胛下侧点了两下。
刘非动弹不得了,但还能说话:“秀秀,我还真动不了了,你太棒了,快帮我解开吧。”被禁锢的感觉不好受,手和腿都是僵住的,宛如待宰羔羊。
秀秀“嗖嗖”两下,解了刘非的穴,笑道:“感觉怎么样?”
刘非活动筋骨:“太难受了,秀秀,你真厉害。”
秀秀给刘非按了按脖子:“刘非,你该练练了,改天我教你怎么自己解穴。”
秀秀还想继续说话,老夫人身旁的丫环小桃过来了。
“少爷,少夫人,老夫人请你们过去。”小桃恭敬地道。
刘非料到他娘会因为昭儿找秀秀和自己,对小桃道:“知道了,我们刚从外头回来,换身衣服就过去。”
小桃便先回去,回禀老夫人。
秀秀皱起了眉:“阿非,又是什么事啊?”
刘非带着秀秀往屋内走:“一定是昭儿的事,你回房将自己装扮得憔悴些,等会儿见了我娘,什么都别说,让我来跟我娘说,如果她单独问你,你就说你因为府中的风言风语吃不好睡不好,所以现在忧思成疾。”
秀秀惊讶地道:“这招好,糊弄你娘真不错。”
刘非扶额,带秀秀进了房,他自己换了个华丽的衣服:“等会儿见了我娘,你说话气息放缓一些,让我娘以为你真的生病了。”
“莫问题的啦。”秀秀摆摆手,开始给自己画起了病弱妆。
刘非左右看看,看着勉强可以便拉着秀秀去了。
老夫人穿着华贵的深色衣裙,手中掐着念珠,脸色黑沉。她正在自个儿院中生闷气,她的椅子前头跪着阿忠和管家,家丁拿着棍子站在阿忠身边。
阿忠被拷问流言的事,被打过一次了,现在疼得直不起腰。
老夫人见到刘非来了,便笑逐颜开:“非儿啊,你回来了,外面谈生意还顺利吗?”
“娘,外面生意做得很好,最近又进了一大批货,能卖得更好,儿子打算再盘一家店。”刘非温顺地回答道。
老夫人又严肃道:“生意上的事我就不管你了,可你一定要注重科举。”
接着她看向秀秀,刚要说话,刘非便道:“娘,您为什么要让阿忠和管家在这里跪着?”
“这我倒要问你们,为何要将昭儿赶走?”老夫人看了一眼刘非,又看着秀秀问道。
秀秀感觉到老夫人的眼神锐利地往自己身上扫,她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盯着路上的蚂蚁,压着火气不跟长辈发生冲突。
刘非走上近前道:“娘亲,这些日子府内流言蜚语众多,我调查之下发现都是昭儿传的。秀秀在房内干活,绣花被她传成偷懒睡觉。与我在外时,阿忠进我房间被她传成阿忠与秀秀有染。假以时日,还不知道要被她传多少谣。我娘子已经因为这件事情心力憔悴,你看我娘子的脸色已发白,站不了多久便会晕倒。”
秀秀抬眼看刘非,她没想到还有这出戏,不知道何时该晕倒一下。
老夫人皱眉道:“昭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也在你开店时帮过你不少,人品不可能如此恶劣,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娘,想必你刚才也拷打过阿忠了,阿忠交代的是否与我说的一样?”刘非边用扇子给他娘降火,一边据理力争。
秀秀这才注意到,刚才动用了家法,阿忠衣服隐隐在往外渗血,想也知道大概问了些什么,无非就是他到底与自己有没有瓜葛。
老夫人提高声音道:“秀秀,这是你的贴身丫头,你说,她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无非是想让昭儿回来,刘家人丁少,老夫人对会来事的昭儿很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