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呼啸而过,舒郁被吹得一个激灵,想让湛抒清进门,又有些犹豫。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无法解读他那句话,也无法对此做出应有的回应。
“我好像不明白。”舒郁装傻。
背在身后的手攥紧,她静静地看着湛抒清。
他应该比自己还紧张,拿着花的手将包装纸攥得歪歪扭扭。
“我知道突然跑过来说这个很突兀……”
湛抒清对上舒郁的眼睛,有些语无伦次。他的手心沁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风一吹,凉意从手心钻进袖口,他却浑然不觉。
“还有答案没给你,按道理来讲,我现在不太适合跟你说这个,可是你知道的,感情常常快于理智。”
“我知道没有立场请求你等我,但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并不只想和你做朋友,”
“原本想买粉雪山,但是太晚了,花店只有这个,我觉得很衬你……”
在湛抒清的碎碎念里,舒郁反而放松了许多。
她靠在门上,看着这样的湛抒清,疑惑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明晃晃给你偏爱的舒郁?”
这沉默的几分钟里,湛抒清想了很多。
湛抒清知道舒郁的顾虑。
突然跳出来表白,尤其是分别多年的竹马,怎么看都很可疑。
在舒郁失去耐心之前,他突然伸手按住门,目光灼灼,像是藏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热气已经临近喷涌边缘。
“很久了。”
“分开之前,我计划等毕业时,或者再久一点,让你感受到在我这里,你和别人不一样。”
湛抒清太明白说些什么才更能打动人心。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一天来得这么晚。”
“可是我们都变了,”舒郁背后是家里亮如白昼的灯光,她的表情略显冷漠,“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
“所以我也不打算在现在就听到答案。”
湛抒清这次并不打算后退,他低着头靠近舒郁。
如果不是几次三番看见那位出现在舒郁身边的同事,湛抒清想,自己可能不会这么急。
“对我来说,你是其中变量。我控制不了变量。只是想问问,能不能插队?”
已经很久没见过湛抒清这么死皮赖脸的模样了。
舒郁知道,自己只要露出一点犹豫,他就会伺机而动。
比起表白,舒郁更愿意称之为湛抒清的试探。
他们都知道,她心里鲠着一根刺,这根刺不拔,他们很难更进一步。
“我猜你应该也不想现在听见答案。”
舒郁的手指微微抬起,蹭到湛抒清的下巴,轻轻勾着他和自己对视。
“如果你是我朋友的身份,应该可以进我家门。但追求者,没有这个资格。”
湛抒清眼疾手快地将芍药塞进她怀里,看着舒郁无情地关上门,笑了。
舒郁也没立刻进屋,而是盯着可视门铃,湛抒清在门口又站了几分钟,直到手机响起,才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离开。
听着电梯细微的运转声,舒郁看着怀里开得正好的芍药。
手机轻轻震动,不用点开,舒郁就知道是湛抒清发来的消息。
【下次见面记得交换衣服。】
舒郁的视线落在门口那件黑色羽绒服上,开始疑惑刚刚怎么完全被湛抒清的思路带着走,完全没想到这件事呢?
追求者在舒郁这里没有任何优先权,她淡定地按灭手机,开始收拾这簇反季的芍药。
芍药漂亮,却也是出了名的花期短。此时正皱巴巴地缩在一起,包装纸甚至被根茎刺破,可见拿着这束花的人有多用力。
舒郁坐在餐桌前将它们收拾好,这才点开手机。
湛抒清果然发来好几条消息,有的是交代自己已经安全到家,又交代自己次日的行程。
仔细看完,舒郁恍然。
他们维持这样的状态似乎有一段时间了。
盯着芍药,舒郁想起上次见到湛抒清这么手足无措的情形。
大概是因为儿时的经历所致,湛抒清是个很沉稳的小孩。
这种沉稳不仅体现在他从不和同学打打闹闹,身上的衣服永远干净整洁,还体现在他的一些行为习惯上。
比如说话永远慢吞吞,性子急如舒郁经常等不及他的答案,就先一步替他做决定。
好在两人在大部分时间都很合拍,没什么大的矛盾。
湛抒清唯一一次发脾气,是舒郁初潮来临。
那时的舒郁已经有了足够的生理知识,哪怕妈妈不在家,因为一起玩的女孩子有的发育早,也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头一次经历这种事,舒郁觉得有些心新奇,所以炫了两根冰激凌庆祝。
结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