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不断有石块砸落,脚下泥泞,时不时有树木巨石拦路。
眼前乌漆麻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难辨方向,三个人走得很是吃力。
黑暗中,也不知道进了哪里,周遭不再是坍塌的山石崖壁,脚底下的泥土也变成了细碎的沙石。
走在最前头的席东月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在辛如练头上挡了挡:“小心头,这条暗道的上限比较低,得弯着腰些。”
辛如练心下复杂,想问些什么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只得弯腰行进。
“没想到深居简出的客路阁阁主居然对这里这么熟悉。”赵断鸿跟在辛如练后面,状似无意道。
席东月似没听懂他话里的嘲讽之意,神色自若:“熟悉说不上,就是前两天击杀野狼时无意间发现的罢了,鹰帅若是仔细些,也是能发现的。”
赵断鸿一噎。
难怪那天席东月单是对付一匹野狼就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敢情是发现了这条暗道,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在不知道彼此都是为了压枝低而来之前,他和席东月都秉持着各不相干的原则。
席东月去过的地方,他不会多看。
谁承想会因为这个原因疏忽了。
暗道狭小,席东月在前面打头阵,辛如练在中间,赵断鸿负责断后。
为避免走散,三个人手拉着手相互扶持。
纵然立场不明,但三人还是暂时和谐合作。
暗道很黑,席东月身上带的夜明珠在暗道里也显现不出任何光亮,索性就这么摸黑走。
狭长的暗道里,平日里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时不时传来阴风阵阵。
“你的手受伤了?为了进来伤的?严不严重?给我看看。”赵断鸿握着辛如练做了简单包扎的手,一时间百感交集。
正要去看辛如练伤成什么样,等摸到了衣裳割成的绷带时才后知后觉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清。
方才辛如练一出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一直没来得及问出口,现下有了喘息的时间,这才问起。
辛如练并不想多谈,只道:“无事,小伤。”
赵断鸿并不认可她这话。
这哪里是小伤?
血都把绷带渗透了,手指的骨头都能看见。
当然,她不愿说,赵断鸿也不多问,只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松了怕握不住,紧了怕捏疼她。
席东月倒是想接着问,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长时间的寂静让气氛有点儿沉闷,赵断鸿又是个闲不住的,想着缓解此刻氛围,便开口道:“辛将军,其实我刚才想过,如果今天能和你一起死在这儿,我这辈子也算值了。”
生不能同衾,死同穴也行。
“鹰帅很擅长说鬼故事。”
辛如练还没开口,席东月已经抢先一步。
说完轻轻捏了捏辛如练的手示以安慰,怕她多想,又在她缠了绷带的掌心以指做笔,一笔一画写了起来。
指腹透过绷带划过掌心,碰到没包扎的地方,还能感受到上面带着一层薄茧,似羽毛拂过,酥酥麻麻软成一片。
辛如练怔愣了一瞬。
如果她没记错,宋砚清的手上也有这样一层茧子。
她不知道一个缠绵病榻多年的病弱公子手上是怎么有茧子的。
但她确定,宋砚清手上确实有。
察觉到对方写的是“不会”两个字,辛如练眼波微动。
是在开导她不会死在这里?
还是在否认赵断鸿的话?
辛如练心思不在这上面,也学着席东月的动作,用相对还算有完肤的尾指在他掌心写字。
指腹轻描淡写,是“暗河”两字。
一线天比较特殊,上下都窄,内部中空,这种糖葫芦式的结构一旦进去很难再出来。
昔年有人不小心掉进去后再也没有活着回来,最后是被一场大雨把尸骨给冲刷出来的。
辛如练一路上也发现一些迹象,所以她猜想,一线天并不是完全封闭的状态,底下应该还有暗河什么的。
席东月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酥痒,连心也跟着痒痒的,酥成水痒成风麻成雪,不由得握紧了辛如练的手。
随后想到她的手上还有伤,这样做不妥,又放开了些,手指一勾,又在辛如练手里写了一个“是”字。
他也是绞杀野狼时无意间发现的,跟着暗道一直走,尽头便是一条暗河,连通外面。
赵断鸿哪里知道二人底下的眉眼官司,嘁了一声:“阁主也不逊色。”
谁不知道客路阁以人之名,行鬼之事,不被盯上还好,一旦被盯上了,鬼都跑不掉。
“既然鹰帅都这么说了,那我便讲一个鬼故事好了。”席东月轻笑一声,当真说了起来。
“相传一线天刚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