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先别伤心了。你看看我,我这几天被你欺负,每天喝一堆墨水,又脏又累,我这个样子都没掉眼泪。”
十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辛师傅,便告别了两位师傅,带着乐知往颖明楼走。
“十一等等我。”乐知跑到了十一面前。
“你还想说什么?骂我冷漠吗,说我和师傅们不顾康宁公主,依旧大鱼大肉,不为她的离世而伤心?”十一开着玩笑跟乐知说。
“不,是我错了,你们并不是不会为有人离世而伤心,而是你们会为了百姓和战友伤心。”乐知通过辛师傅的话,和十一杀掉福宁公主的目的,他明白了这群暗阁的人。
“你们只是不会为了本就不值得可怜的人伤心。是我错了,我以为你冷血无情,其实你是杀伐果决,你从一开始救知道会有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是你并不拘泥于这些,因为你和你的同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瑜,为了更值得可怜和帮助的人。”
乐知刚冲着十一说出这一番话,十一便冲过来来抱住了乐知。
“乐知,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是暗阁的人。暗阁是为前线的军民摆平障碍的细作组织。我们这些兵士,只能在阴暗的地方战斗,我们做的事不能见光,这样我们才能保护大瑜,保护百姓,甚至如果我们多抓到了大凉的细作,以后在谈判桌上,我们还能多换回几个大瑜俘虏,就能多几位无辜的兵士活下来。”
十一顿了一顿:“所以,我的手上还会沾上更多人的血。你能理解我就好。我躲着你,是用我的方式在保护你。你医术高明,心思善良,大瑜的平民百姓,比我更需要你。若你真的想和我并肩作战,那就努努力,争取有一天当上随军士。”
“那我怎么样,才能当上随军医士啊?”乐知追着十一问。
十一试了试乐知单薄的身板,说:“你不是说,你父亲是军官吗?你去问问他就知道了吧。”
乐知说:“可是,我父亲现在只负责管理京城的巡街和治安,这些兵士很多都是从民间招募的,我父亲每日也只出工半日。你也知道,如今官场对这些武官并不重视。我父亲只有跟着颖明太子出兵的时候才见过随军医士,就是我师傅。不过师傅他们那些人,不是战死了,就是隐入民间。这些年,我只见过为了服务宫中妇人而特意培养出来的医士,但是没见过为了服务军队而特意训练的医士了。”
“你在宫中那么多年,没有见过专门治疗这些侍卫的医士吗?这些侍卫在宫中巡逻受了伤,怎么去治病?”
“他们就从太医院拿一些金疮药,敷了药立刻又上工了。我知道这些人经常有伤痛,但是太医院是专门给宫中的贵人和官家看病的,这些侍卫,严格来说让太医院的太医给他们看病,是僭越。”
“这,人生病了看医士,怎么能是僭越呢?难不成等他们撑着疼痛,离了宫才能去看病?”十一觉得这些规矩简直有违人理,“你当时不是宫里的医士吗,你不是立志不论病人贫贱富贵,都要积极救治病人吗,你没给这些侍卫们看病?”
“我师傅说,给一个侍卫看病,没有意义,还不如琢磨怎么给李贵妃研制养颜的补药。”乐知也很愧疚,“不过我还是给他们开过药的。后来李贵妃疯了,我师傅被人排挤不说,他自己也想着,治愈李贵妃可能也是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天天拉着我去看李贵妃。后来我受不了,就辞官了。”
“啊,原来都已经到这般地步了吗?你想学习这些能适应战场的技能,也没有人带你。”十一心中不免失落,“原来这些年,大瑜朝廷变得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了。我那个无能的皇祖父也不管管,任由这些事情发展下去,大瑜以后连一名能用的兵士都没有了。”
十一暗暗想着,要不要替乐知问一问四王爷,不过,这些要先问程云清师兄能不能带着自己去京城见到四王爷再说。
“乐知,你不要做随军医士了,你安安心心做个民间的医官挺好的,战场上太危险了,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十一宽慰乐知。
“可是,你在战场上,我又怎么能安安心心过日子。”乐知满眼关心地看着十一。
“不久你就要痊愈了,我也就不能继续呆在澄田庄了。从这里出去之后,是不是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以后你在江州再受伤,我在京城,我也不知道你伤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才能治愈你。”乐知一边说,语气一边沉下去。
“乐知,我信任你,所以,你今晚听到的所有有关暗阁的事情,都不要透露出去,就算你帮我了。以后我去了江州,你要是想我,你就给我寄一些干花瓣,不要有任何文字。如果没有回音,就说明我收下了。如果我遭遇不测,那你的干花瓣没人收,会退还给你。我是没有办法给你写信的,但是我知道你想我,我也会很幸福的。”
十一说着,把乐知拥入了怀里。
“哦对了,那个你的师兄,不是说你母亲弟弟还活着吗,你需不需要我去照顾他们。从掖庭走出来,也挺不容易的,刚刚你师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