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万物复苏,骄阳正暖。
齐闰月估摸着孟知尧平日早食结束的点上山,带着新做的蛋糕来托她办事:“能不能帮我做一套像您家那样的小渴乌,上次来就动心了,取水真是方便。”
“可以呀,不过得先找材料。”孟知尧说话间就要往库房去,那里还留有剩余的竹通管,“木材应该不够了,要去找陈二叔,或者自己去山里——不行,现在不能伐木,官府盯得紧。”
齐闰月家里就是京兆府的,当然也不敢知法犯法:“我们找陈二叔吧。”
“哈啊——”孟知尧打了个哈欠,“我才刚起。”
得先把齐闰月打发走,不然不好安置屋里的狗男人:“你先回去吧,我昨夜干活太晚,睡得迟,吃过饭就去找你。”
齐闰月很听话地点头,又把食盒推过去:“这里就有早饭了,正好,姐姐拿去送茶吃。”
“好,多谢。”孟知尧送她离开后,把大门锁上,飞奔到库房里,找了一条长长长长的铁链,和一个铁皮环扣。
瞿万里从来没有这么频繁地感到无助过,他指尖挠了挠脖子上铁环,向脑后碰了碰铁链:“为什么套脖子上,腰,脚腕,手腕,不都行吗?”
“因为,”孟知尧双手抱臂,又改托下巴,笑得不怀好意,意味深长,“够色。”
看到他吃苍蝇的表情,孟知尧心情愉悦,往外走去:“这链子够长,吃喝拉撒随你自由活动。”
他能去的地方其实只有厕所和厨房,最多在院子里溜达,远不到库房那边,孟知尧要出门,不担心他能找到工具撬锁跑路。
这种血脉膨胀的台词,怎么总能是出现在她的日常中啊!不害臊啊!女流氓啊!
诺大的房屋里,瞿万里悲哀地远望。
这里也许是什么盘丝洞无底洞的幻象,那姑娘坏滴很,一看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王,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悟空……”瞿万里无力地在可活动区域内游荡,去去厕所,喝喝水,吃吃孟知尧留给他的馒头,最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吸阳气,让绷紧的神经缓缓。
下山后,孟知尧在齐闰月院子里帮她干活,圆锯的动静吸引了临时从田里回来陈二叔:“里正,手里拿的什么锯子?好用啊。”
松了圆锯的扳机,孟知尧抬头活动颈椎:“是我用弓钻改装的圆锯,锯片是圆的,靠旋转切割。”
陈二叔迫不及待开了一缝柴门,挤进来靠近看:“嚯,好东西啊,能不能也帮我搞一台。”
孟知尧拍去身上的碎屑,摘下口罩:“可以啊,但我得帮齐闰月把自来水管装好。唉?对了二叔,我发现了渴乌在家里也好用,你家要不要也装上自来水管,以后就不用隔三差五的从井里打水了。”
“自来水管?渴乌?”陈二叔看地上那一套小小的汲水头,恍然大悟,“我就说这东西像渴乌,就是太小了点,原来还真是呀,好哇!我怎么没想到在家里铺水管,确实可以省去打水的功夫!”
“里正!这东西我会弄,我来帮齐姑娘做木工,你去给我弄圆锯呗!”陈二叔还撒娇不自知。
渴乌这手艺,确实陈二叔比孟知尧更熟悉,他来效率高,做得也会比孟知尧更好,“也行!那就交给你了!”孟知尧进屋和齐闰月说了一声,就回山上去了。
瞿万里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盘算着如何跟孟知尧“打官司”,他现在也不想(敢)出去,怕有什么更恐怖的山村民风等着他。
“呜!”远处石墙头冒出一个黄团子,黄团子上几个黑豆豆,是眼睛和鼻子,脖子上也有个圈儿,只不过被放了绳。
那是山里人家养的肥肥的小土狗,闲来无事四处晃荡,溜达到这里的,挂在墙上看新鲜。
瞿万里蹲在院子里,凝视它,勾勾手指,嘴唇微微撅起:“嘬嘬嘬。”
小狗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盯着他脖子上的项圈思考,一个歪头:“呜!”
山路两边长出了许多野菜,孟知尧虽然不认识,但知道可以吃,她一路摘回家。
快到家门口,越过低矮的石墙能看到院子里有个美好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俯身玩着什么。
矮墙看不到的地方,传来一声清脆嘹亮的狗叫:“呜呜汪!”
随后是那个美好的身影,背对她低头发出奇怪的声音:“咦嘻嘻嘻嘻~呶呶呶呶~乖乖~咦嘻嘻嘻~”
孟知尧神情痛苦:……呃啊!
小黄狗翻出肚皮,对瞿万里吐舌头,瞿万里看到进门的孟知尧,收敛了变态的笑意,挺直腰杆,开门见山:“还钱。”
“哼。”孟知尧看他一眼,进库房里搬出手工桌和折叠凳,也在院子里做起第二套圆锯。
看到桌面上的两副三角板,瞿万里感觉体内有什么稀有血脉即将觉醒,拖着长长重重的铁链踱过去,蹲在孟知尧身侧,仰头狂盯——
“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