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此次承包的是市政绿化养护工程，程安和几个主要负责人现场视察，截至目前一切进展顺利，程安和几个负责人开会商量后决定先回阜城，几个负责人留在江城以便随时处理大小问题。
回到阜城时，路面还有大量积水，阜城昨晚下了大雨，一城之隔，江城却是晴空万里。
路上许秀芝打来电话，让儿子有时间回家吃饭，电话那端的程熙延插话：“程安工作忙，有时间自然回家吃饭。”许秀芝道：“儿子半个月——”
程熙延打断许秀芝，笑眯眯地在妻子耳边低语：“儿子天天回来陪你，你还想有儿媳妇不？”
许秀芝一听有理，便不再催促儿子，非常民主地对儿子道：“儿子，工作第一，父母第三，第二我就不说了，有时间就回家陪陪爸妈，要是两个人回来就更好了。”
程安应付道：“知道了。”
许秀芝最近开始委婉催婚了。
程安先回的家，和父母吃完饭开车去了郑泰民那里，他外出的几天，谭亦清一直住在郑泰民家，郑泰民得知他今天回来，不知会不会又催着外孙女和他一起回去。
郑泰民家里静悄悄的，郑泰民吃了药睡下了，谭亦清却不知去了哪里。
蔡阿姨看出程安的心思却不点破，笑着道：“谭小姐在二楼卧室睡觉呢。”程安应了一声，上楼去了。
蔡阿姨又道：“昨晚老爷子一个人悄悄溜出去，我和谭小姐找了好几圈没找到，结果老爷子自己回来了，谭小姐淋了雨发烧了。”
程安迈步走向二楼，谭亦清的卧室门是关着的，程安没有进去，正要起步离开，卧室里面的灯光亮了，紧接着房门开了。
他的到来显然是谭亦清没有想到的，因为他第一次见她有那么点发懵。
懵了有两秒钟，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谭亦清此时还穿着长袖长裤睡衣，头发睡得有点乱，程安并没有刻意打量，但人就在他眼前，他看她时绝对没有半分不尊重的心思，但谭亦清反应是何等之快，很快意识到不妥，随即对他说声抱歉，然后回房换了衣服。
程安仿佛有种错觉，谭亦清只是换了身衣服，再次从卧室走出来时，却好像换了个人。那个刚刚睡得有点懵的女孩似乎没有真实存在过。
眼前理智从容的谭亦清才是真实的。
这回程安先开口，“抱歉，吵到你了。”
谭亦清很快答道：“没有，睡了很久了。”
程安发现他和谭亦清的对话都是断续的，就如现在，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谁都无话。
程安其实不算会冷场的人，学生时代和明皓赵朋朋等人是班级氛围组的重要成员，工作以后沉稳了许多，但往往是言语不多直稳场面，像现在这样一时无言，只有面对谭亦清的时候会有。
似乎谭亦清没有觉得这样的沉默有什么，因为他看到谭亦清依然平静从容。
过了一会，程安斟酌着问：“谭亦清，听蔡阿姨说你昨天淋雨发烧了，现在好些了吗？”
出乎意料，谭亦清伸手接过他臂弯挂着的西服外套，程安整个身子僵在当场，脑子一片空白，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她，直到她把他的衣服整齐地挂在玄关架子上。
谭亦清这一系列动作熟练而自然，程安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在他印象中，谭亦清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谭亦清的确不食人间烟火，从小到大物质生活优渥，精神世界富足。但从未做过的事情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做，外婆对外公做得那些事她见得多了。
她只是从没打算对一个人这样做。
程安恍惚中听到她说：“吃过药睡了一觉，已经没事了。”声音似乎比平时温和了几分。
她的声线一向是温和的，只是今天听着和平时不太一样。
谭亦清抬起头，视线正好撞到他，没有躲避，带着温和的笑意对他道：“我们下去吧，外公差不多醒了。”
两人一起下楼，郑泰民醒了，蔡阿姨在厨房下饺子。
晚饭过后，大雨倾盆而至，一直下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停歇的迹象，郑泰民直接做了决定，今晚不让两人回去了。
程安陪郑泰民下象棋，一盘棋来来回回下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半点进展，郑泰民的琪技完全忘了，走了这一步忘了上一步，程安倒是很有耐心，一遍一遍帮着老人回忆。
即便是这样，老人的叹气声也是越来越频繁，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记性糟糕到何种程度。
到了十一点多，郑泰民还没有困意，程安便让蔡阿姨回房休息，蔡阿姨打着呵欠说：“程先生，待会老爷子睡了您记得喊我。”
这段时间蔡阿姨睡在郑泰民房间隔壁，方便随时照顾老人。
程安道：“今晚我陪外公，蔡姨您辛苦了，早些休息。”
蔡阿姨说了一声谢谢程先生，回自己房里了。
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