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守卫多年的云昭;但若论威势,宿临地远,他夏侯晏再手握重兵也远水解不了近火,为何放着羽林军和虎贲军两位统领不用,单找他来护驾?且台下卫兵能放他上来,说明他所言非虚,确实得到了王兄密令。
对于夏侯晏的说辞,她仍旧存了三分疑心,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祈祷王兄能逢凶化吉了。
天色仍是晦暗不明,一道道灿若星辰的咒印却破云而出,逼着邪气退回裂隙深处。祭台下,段含彰等人也终于站稳了脚跟,将那诡异至极的紫焰逐一熄灭,又积聚灵力,结成封印朝那裂隙贴去。
青石板长街上,管清和穆文煜下楼后并未撤离,而是顶着风沙睁眼四处张望。
穆文煜自幼饱读诗书,是个宅心仁厚、知礼明仪的世家公子。阿铖和嫣儿虽然身份低微,可到底是两个无辜稚子,且还是管清的随从。见他二人走失,也便跟着寻了许久。
寻了许久,他们终于在墙根处见着了阿铖和嫣儿的身影,穆文煜指着石柱后面的花坛道,“管先生,他们在那儿!”
许是因为害怕,两个孩子都没走远,几乎就停在了观礼时的位置。阿铖护着嫣儿躲在花坛背后避风,两人看着倒也没受伤。
嫣儿也发现了他们,站起身来挥手朝声嘶力竭地喊道:“管清哥哥!我们在这儿!”
“待着别动!我马上过来!”管清朗声回道。
忽然之间,半空中光芒大盛,数千道咒印交织成行、积聚成网,姜铭凌空而出,操纵着那光印朝着结界的裂隙飞去。
封印成,裂隙闭,天色在转瞬间透亮了起来。
然而,在南角这边,一阵浓雾又伴着飓风凭空而起,遮蔽了行人视线。
管清已跑到距离花坛只有一仗处,赶忙伸手厉声疾呼,“嫣儿,抓住我!”
一片黑暗之中,管清伸出的手掌迟迟没有回应,他心中一惊,才觉不好,就感觉有一只手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衣角,当即松了一口气,低声喊道:“站稳了,等这阵风沙过去就好了。”
片刻后,天色总算又明朗了起来,管清睁眼看见了身前的人,脸色煞白,“是你?嫣儿呢?”
阿铖错愕转头,这才发现嫣儿已经不见踪影。
“坏了!不会是被方才的风沙卷了去吧?”穆文煜猜测道,“先生莫急,那风沙才起了片刻,人走不了多远,我们四处找找便是。”
阿铖忽然惊呼道:“那边有团黑影朝祭台飞去了!”
管清大喊了一声“嫣儿”,旋即朝黑影升空的方向追了上去,穆文煜见状也不顾危险地跟了上去。
阿铖也跟在后面,心里却是酸涩与懊悔交叠。方才管清看他的眼神,惊诧中带着失落,就好像,完全没料到一样。
他心想,嫣儿比自己年纪更小,自保能力更差,管大哥定然是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嫣儿。
然而,他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那团黑影腾跃而起之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他往那边走,朝那边看。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然而情况危机,他也来不及细想,只能祈祷嫣儿平安无碍。
姜铭损耗大量灵力才将结界的裂隙补上,此时已是气血两亏、脸色煞白。就在他稳住身形于半空中缓缓下落之时,那团黑影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裹挟而去,幻化出妖冶的红丝绳朝他绞去。
姜瑄本来已经在夏侯晏的陪同下飞身下了高台,此刻离姜铭就隔了几丈远,见那黑影袭来,她当即念咒想要替他抵挡,却还是来不及。只见那凌厉的红丝绳如刀一般划破姜铭的衣衫,在他身上割出了道道血痕。姜铭忍痛凝气,一个弹指,红绳旋即碎成不足一寸的长短飘散着下落。
那黑影再一次想朝他袭去,却被姜瑄施术挡住,它转身想逃回人群中,却被苏子卿以白绫封住了去路。
就在众人的惊诧之中,它竟然凌空飞去,融在了结界出,就好像硬生生穿过去了一般。若它真能穿越结界,这数百年的封印,还有何意义。
那黑影散去后,天色透亮得连一丝云翳都未曾见。姜铭耗空了所有气力,此刻便如同一片干瘪的落叶般,坠在了祭坛中央。
“王兄!”姜瑄心急如焚,顾不得半分仪态,大步冲至他身边,紧握住他的双手。
姜铭微微张了张嘴角,大量鲜血瞬时渗出,他发不出半点声响,只能竭尽全力地做着口型提醒姜瑄:“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