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虚,就让本君永留灵丘吧。”元昭随口道一句狠话。
永留灵丘意味着不能飞升,这话挺狠的,像给自己下了诅咒。誓就不发了,凭她今时今日的品阶和修为,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没准哪天就应验了。
离夫人对她大荒山有恩,本不该在背后说三道四破坏人家的亲情。可她对凤笛是厌烦透顶,若不说穿,依楚殿主的个性指不定逼她发誓当说客。
与其纠缠不清,磨磨叽叽,不如一语道破。
何况,依凤笛那阴狠性子,被她怨憎的楚殿主若无防备或会折在她手里。甭说外人,就连离夫人也岌岌可危。瞧她女儿那狠劲,弑母之举未必做不出来。
至于真相,自然是从罔石里看到的。
它为了捕杀白帝女君,身在秘境无处不在,秘境里发生的任何事皆有收录。
元昭虽不强迫它认主,可吸它功力的同时,连同它的所看所思一起吸收。炼化功力,就是把这些杂念、杂乱气息逐渐清除,转化为纯净的灵气。
她是真没想到,凤笛居然毫不犹豫地置楚煜于死地。
看到这片段,元昭把它录进一块留影石随身携带。为的就是在恰当的时机拿出来刺激对方,看看对方什么表情。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其实,在秘境里烧杀抢掠是常见的事,道德谴责的作用甚微。因为秘境本就是适者生存的异域,只要利益足够动人,哪怕平日一身正气的修士也会动心。
但,烧抢掠犹可恕,杀人夺宝一旦被对方的亲眷获知,自然要面对疾风骤雨般的复仇手段。
除非对方的亲眷一无所知。
就譬如眼下,原本一心想要化解自家夫人和继女之间的矛盾。看完影像,楚殿主手里死死攥紧那块留影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不再提让白帝女君当说客的事。
至于他拿着留影石要如何操作,元昭没兴趣知晓。只要不强迫她掺和离夫人和凤笛之间的关系,一切好说,她都支持。
“殿下,还有半个时辰天亮,入室歇息片刻?”青鹤过来劝道。
元昭颔首,起身入了布置妥当的殿室。而红药和林舒,早已各回各屋躺下了……
翌日一早,主峰那边派来弟子前来告知,离夫人已醒,但不愿接受任何治疗,她坚称自己已经痊愈。
元昭听了一笑,不置可否。
嗯,无论哪个世间的病患,对自己的病情认知一向是自我感觉良好。说白了就是讳疾忌医,宁灭其身而无悟,不愿面对所谓的“心病宜用心药医”的法子。
对此,元昭乐意听从九重殿的安排,没意见。
她非医修,没有那颗医者父母心。
反正,这次把离夫人治好了,已经履行之前随口许下的诺。至于对方会不会复发,她真心不知,只知以离夫人的病况再施一次巫祝之术效果可能会更好。
当然了,这仅是她的猜测。
以前医治林舒时全程只凭直觉施为,如今操控自如了,不会再影响旁人的心绪,可效果如何还要看实际情况。另,让离夫人与病源进行隔离真的很重要。
病患家属听与不听,悉听尊便。
反正该嘱咐的已经嘱咐,该办的事也办了,她随时可以离开继续游历世间。
下一站,她打算到妖森之界瞧瞧。
“……殿主让弟子转告仙子,八天后是他老人家的寿辰,请诸位仙子多盘桓几日。师母离夫人也是这个意思,等她精神好些了,或有些话与仙子聊一聊。”
元昭:“……”
哦,忘了还有祝寿一事。可礼物已经奉上,赴不赴宴不重要。
“虽说我九重殿并非什么灵山福地,景观还算清幽雅致。若仙子不嫌弃,大可四处走走……”毕,那名弟子双手奉上一块令牌。
拿着它,九重殿任何地方皆可畅通无阻。
听罢对方的话,元昭不禁有些犹豫。她是悄然出关,尚未告知外界。而楚殿主乃是一宗之主,多年前还是一方霸主,他的寿宴肯定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人多眼杂,难保不被人认出来。
但既然离夫人有话要聊,指不定是要质问那块留影石的原由,走了等于心虚。长叹一下,元昭示意青鹤接下令牌,客气道:
“各地景观大同小异,不看也罢,我对各门各派的藏书阁挺感兴趣的,不知贵派可愿为我等开放几日?”
她无法容忍自己贪恋山色,虚度光阴。
一般而,藏书阁乃是宗门、世家最珍贵的财富,是决不对外开放的。
无奈,她唯独对藏书感兴趣。
风不风景的,仙云宗、白帝城的风景不美吗?何需浪费时间欣赏别家的地盘?虽然,她的灵芥里还有无数藏书尚未看完。可那是自己的,随时可以翻阅。
阅览其他门派的藏书阁,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可遇不可求。
“这……”果然,那位弟子面露难色,朝她行礼致歉,“事关重大,请仙子稍候片刻,容在下回去禀告殿主再作决断。”
“去吧。”元昭很是干脆,“若能允我录入玉简就再好不过了。”
有些事不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