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室的门打开了,元昭示意身边另一名叫北星的女生去取剑。瞧北悦那身高,那力度,恐怕取不动。
而眼前的一幕让王教授和他的学生们惊呆了,明明中室已经检查好几遍。没发现机关,地面硬实没发现有中空的痕迹,但事实证明,地面之下就是中空。
更过分的是,中室的地面打开之后,不仅露出往下走的阶梯,更有一股清新空气涌出。
王教授和学者、学生们:“……”这不科学。
是玄学。
北部长倒是淡定,向元昭请示:
“为便于运送文物出土,安装轻便铁轨可以吧?另外,为了让世人知道有这个墓,我们想在里边安装监控。放心,现在科技发达,固定轨道不损伤地面。”
安装监控也不必钻孔,保证不破坏里边的一石一画。
“装吧。”元昭对族人慷慨得很,不忘提醒,“待我身归陵寝,墓灵会把一切恢复原样,你们的监控未必还存在。”
能为她和一众女将恢复名誉固然好,如若不能,也不必强求。
她们当年的所为只是为了生存,能否千古留名乃其次。就算北部长他们今天为她们重塑形象,难保将来不被人以各种谬论推翻抹除,徒劳无功。
反正,像她们这样的女子,自古有之。
让她们史上有名,是锦上添花;史上无名,自有其他杰出女性在史书里挥出浓墨重彩的一笔,不必计较。说到底,她们不过是千万岁月中的一粒尘埃罢了。
人死如灯灭,何苦纠结于此,徒生憎恶之情?
回到气息熟悉之地,郁闷许久的元昭心境开阔,释然了,率先步下阶梯。
王教授等人赶紧跟上,刚要递给她手电,却眼前猛然一亮,前途一片光明。众人定眼一瞧,原来是石壁上的油灯无故点燃,就像有人在为主子照明似的。
这情形,不仅让众人惊喜万分,更对前边那位的身份产生一股莫名的敬畏。
倘若她的话是真的,那她不仅是北氏族人的祖宗,更是这个国家的祖宗,跨越七千年时空的老祖宗啊!
王教授一时激动,愣神了,落在队伍之后。
“老师,走吧。”所幸,他的学生,即那名中年男子压下沸腾的心情过来扶了他一把。激动归激动,浑身直哆嗦时犹不忘提醒,“小心点,右边可是悬崖……”
随着石壁上的油灯亮起,众人终于看清楚自己周边的环境。
原来,中室阶梯的左边是黢黑的石壁和蜿蜒向前的台阶。但右边是空的,空得连光线都照不见底,称之无底洞当之无愧。
把众人吓了一跳,无不暗暗庆幸脚下的台阶够宽敞。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紧贴石壁,追随前边那道不慌不忙、大摇大摆步下台阶的身影。而身后的士兵们瞅瞅右边,井然有序且贴心地尽量往右边安装轨道。
台阶宽敞,靠右的轨道运送文物上去,左边靠壁还能并列走两个人,足够安全。
“乌头,你信吗?”人群里,王教授和学生相互挽着走,一边感慨,“七千年啊……”
“我信,我当然信。”中年男子满心欢喜,轻声道,“只要能顺利打开龙元君墓,就算她说是我祖宗,我也认了!”
一席话逗笑了王教授,待平复情绪,师生俩这才加快脚步追赶前边的北部长等人。
谷谁能想到,他们不仅找到龙元君墓,甚至可能目睹龙元君的本尊。如果她的话是真的,必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历史学者们必定提出各种质疑。
因此,他们必须有足够的证据应对。
“待会儿,凡有文字的全部带出去……”财富是北氏族人的,文字记载属于国家的。
“哎哎,我知道。”中年男子不停点头。
地底空寂,队伍里的轻声细语清晰传到最前边的元昭耳中。听到乌头二字,她回眸瞅了那位中年男子一眼。
跟在她身后的北部长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解释道:
“那人是王教授的得意门生,姓乌,名霍。他学识广博,眼力毒嘴巴毒,王教授等长辈都笑称他为乌头。他曾经提过,有位祖宗给龙元君当过启蒙之师。
后来在北苍朝当官,不知是真是假。”
总之听者笑话,闻者伤心,为他伤心,认为他为了博眼球编造了一段谎。毕竟,他找不到证据证明,族谱也是残缺不全,无从证明他的话。
“我确实有位文师姓乌,名符;武学之师公直道长乃方外之人,史录不足。”元昭道,“那时我年幼,知之不多,阿爹只略略提过两家的因缘牵扯,未曾细谈。”
“既是方外之人,自然不在乎这些身后之名。”北部长道。
“他确实这么认为。”元昭认同。
“那也不能埋没他的功劳。”北辰不赞同道,“至少要让世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没人想埋没他,”北部长直不讳,“但找不到文字记载,一切都是空谈。”
总之,凡事要讲证据。
谈话间,几人走完台阶,暂时止步不前,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片石林,一片被薄雾笼罩的石林。估计察觉有人过来了,那些薄雾渐渐浓郁,蔓延到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