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充满失望和沮丧,但也给笑阳敲了记警钟。笑阳将方德智慌不择路时踩踏坏的菜地收拾好,隔天便在木屋周围转了一圈,准备替小屋加点防御能力。既然方德智能找到这儿,就不会只来一次,屋门首先要加锁,窗户也要加栓扣。院子里可以修一圈篱笆,但是防不了有心的入侵者。
她看了看周围的林木,想到先前被狐狸叼走的兔子,心念一动:索性在通往南兴庄的方位加些陷阱,又可以防野兽又可以防人,南兴庄良田多,村民甚少有打猎的,不怕误伤。
打定主意,她决定再次去拜访猎户,向他学一学怎么制作陷阱。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先去买把锁头。
几日后盖头和花领子都做完了,她揣着之前的一百多个钱下了山。这次要采买的东西不少,除了锁和锄头,还要买个酱菜坛子和浇水的木桶,若是做篱笆还需要柄斧头,这些都要花大钱的。
到了绣庄,王姐笑着迎她进了茶厅:“笑阳来了,快歇歇吧,现在天渐渐热了,一路赶来肯定渴了。”说着给她倒了杯茶水,又拿来两碟子糕点送到她手边,“当家的昨天去南边进丝去了,她算着你差不多要来,临走时嘱咐我,你要来的话给你尝尝,这是她亲手做的。”
笑阳拾了只青团咬了一口,外皮是香糯绵软的糯米,内馅儿是红豆沙,清甜可口。
“又软又甜,好吃。”
王姐一边替她倒茶一边和蔼笑着:“这是青团糕,加了艾草汁子,咱们这儿不常吃这个,听当家的说,是你娘亲老家那边的吃食,她做的时候我在旁边都看了,很废功夫。从前一天就要准备,把土豆剁碎泡水滤渣,把水沉一宿只要底下的粉,加上糯米粉一块儿用热水烫了,再加上猪油白糖和好,把面摊平了蒸熟,这样做的皮凉了也软和。”
“果然是费工夫。”
“这才刚开头儿呢!还得把艾子拣了叶,拿水焯软捣成泥之后揉在面皮里,才变成绿色,之后就简单了,直接裹上馅儿滚圆,用叶子包了防干,能放个两三天。幸好你来得早,若再过两日定然坏了。”
“是我有口福,班姨对我太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
“你可千万别在当家的面前说这话,不然啊,她还以为是我故意在背后念叨,让你觉得心里有负担呢。”
二人说笑片刻,笑阳将此次做好的绣件拿给她看。王姐满意点点头:“果然当家的没看错。”
“怎么了?”
“说句实话你别心里着恼,先前当家的看了你一次的工就给你定了五五的分成,我虽然应了,但作为店里掌柜,私心觉得不牢靠,毕竟先前你做的都是小件轻工的,”王姐将绣件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可这次瞧了我才终于放心,还真是挑不出毛病来,就算你与掌柜的并非旧识,我也会凭你的工给你涨到五五分的。”
“掌柜的赤诚磊落,我听了非但不觉得恼,反而心里踏实,甚至觉得这是在夸我呢。您不知道,我头次拿着帕子来,其实心里没多大的底,后来您领我进去,我瞧绣房里姑娘们的手艺更是感觉自己差得远,如今听您这么说,我确实能凭手艺吃饭,别提多高兴了。”
王姐感慨道:“我晓得你的意思,咱们女子独自谋生艰难,你不用担心,只要手艺在手,就算没有我们绣庄,日后你去哪里都能换饭吃。”
结完上次的工钱,又领了下次的工,临走前王姐将剩下的桂花糕给她包好,突然问:“你想不想来绣房里做?”
笑阳吃惊:“我可以么?”
“没什么不可以的,你本身工足够好,又不怕跟不上。不过你也瞧见了,我们绣房不仅仅只是工好,还有源源不断的新花色新样式,不管是富贵堂皇还是端庄秀丽都得能涉及,所以当家的会请各种名师来,不但是技巧好的绣娘,还有画师花匠等等,都是能长见识开眼界的。”
“我想来!”王姐话音刚落,笑阳就应下,而后又犹疑道,“可是我家事繁多,可能没办法像姑娘们那般日日上工,岂不是耽搁工期么?”
王姐略一沉思,建议道:“那等当家的回来我与她商议一下,暂时不接绣房的单子,还是以外工来计件,若是有老师授业你便过来旁听,如何?”
“好的,太好了,”笑阳感激地握着她双手,“谢谢掌柜的。”
笑阳辞别王姐后,拿着新得的一百多个钱装进钱袋,加上之前的,已经有些分量了。她感受着有些沉的钱袋,嘴角满意地弯了弯,小心翼翼护住钱袋,先跑去买了只小酱缸和锁头,心算着还剩一百八十文,没再耽搁,直接去了铁匠铺子里。
镇子不大,离集市近的铁匠铺子只有一家,三个满身横肉的男人正光着膀子敲敲打打。
笑阳走向中间年纪稍大的铁匠,提声问道:“掌柜的,我想买把锄头和斧头,多少钱?”
光着膀子的铁匠透过敲打的火星子瞥了她一眼,粗声粗气道:“一百文一把!”
“不能便宜点么?可以打得小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