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上是蒋思博送的乔予姗上班,她的车在家里,乔敏便顺路过来接女儿,她们要一起回老房子吃饭。
坐上车,乔敏到副驾驶和乔予姗交换位置,换乔予姗开回去。
“你司机呢?”
“让他提前走了。”
看着女儿打灯换道,车往老房子开去,乔敏好奇地问:“不去一趟你那儿,把闪电稍家里来?晚上它自个儿行吗?”
“在蒋思博那。”
“奥。”乔敏这才想起来昨天女儿和他在一块,说起蒋思博,乔敏突然道:“我前几天还看见过小蒋呢。”
“在哪?”
“女企业家大会上,他和他那个女领导一起。”乔敏点到为止,事情没影儿前,没有证据的话她从来不说。
“小蒋还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
乔予姗回忆了一下,“他没跟我说。”
“那我不知道了。”乔敏靠在椅背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女儿在认真地握着方向盘,乔敏还不想拿女儿那不讨喜的男朋友说事,省得打扰孩子开车。
过了红绿灯,从中学路往西再开就是是崇文有名的中心商圈,“s空间”画廊就在这中心圈附近,乔敏忽然问她“你和小唐聊卖画那事儿了吗?”
昨天晚上,举止有礼,风度翩翩的唐颂给乔敏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而且第一时间把他的微信名片推给了乔予姗。
其实乔予姗上午已经跟唐颂简短地问候过了,对方还饶有兴趣地提了她以前的称号“小师姐”。
久违的称呼了。
乔予姗和唐颂的画技都师从于她的父亲——著名画家单西泽。
画室每年会来很多人,学生们的年龄都比乔予姗大,戏称她为“小师姐”,这个称呼一届一届传下来,直到乔予姗长大了还在叫。
唐颂也是学生之一,他年龄小一点,比只比乔予姗大两岁。如果那些时间也算数,唐颂和她也是一起同过窗的人了。
乔敏也感慨,年轻时候她忙着创业,丈夫在家照顾孩子,还要兼顾学生的课业,乔予姗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半人高的架子前面画画,一坐就是一整天。
为此,在少有的闲暇里,她还动过生二胎的念头,后来因为忙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你爸这些学生呢,我以为你都不跟他们讲话的。”
怎么能不记得呢?
那时候单西泽还在大学工作,这么多学生,只有他,只有唐颂,单西泽会指着对方画给自己的女儿说:“你要多跟他学习。”
他的前一句话是:“姗姗,你定力不足。”
说这话时,单西泽尚不知他和妻子的离婚风波早已隐秘地波及到了自己的女儿,乔予姗内心敏感又纤细,无比在意父亲的评价,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的警觉。
而听到父亲的批评,她觉得自己立刻变成了潮湿角落里的某种生物——
一场雨随着失望,又落下了。
至于唐颂,
乔予姗和单西泽的得意门生交流不多,他从不避讳穿白色的衬衫,有时被乔予姗的颜料蹭到,他也好脾气地并不介意,第二天的衣服依旧干干净净。
偶尔,唐颂会走到自己身边,帮她搬一些沉重的器具。从别墅门口,搬到二楼卧室,一路都是稳稳当当,乔予姗由此可以观察到他的大臂肌肉练得不错。
说道从前,乔敏突然问:“那谁,他这几天和你联系了吗?”
他?乔予姗一听乔敏陡然变低的语气,就知道她在说单西泽。
离婚后,乔予姗就变成了乔敏和单西泽的传话筒,二人非必要不从不联系,联系必吵架。正好单西泽出国了,他们一家三口直接连面也不用见了。
“没有。”乔予姗没敢告诉乔敏上次和父亲联系已经过了快半年了。
“哼。”乔敏用鼻孔出气:“他倒是知道怎么躲清闲。”
“对了,我听说唐颂办的画廊还打算招揽了几个刚毕业的,不知道怎么想的,”乔敏顿了顿又说,“但是我和他妈妈知根知底的交情在,那批画要是经他手,我很放心。”
乔予姗再次应了一句好,她反问乔敏:“我们都希望尽快办完不是吗?”
“没错。”
车子驶入潼丽公馆,一路向西,在最后一栋花园别墅的前院停下。
乔予姗的家庭结构非常简单,母亲这边的长辈只剩下一个姥姥了。父母离婚后,她判给妈妈,乔敏又将姥姥接过来生活,从一家三口,再次变成一家三口。
姥姥爱操心,从关心女儿再婚,到催外孙女结婚,哪都少不了她。
在乔予姗交往过的历任男友中,乔老太太最不喜欢蒋思博,觉得他连带着他的家人目的性都太强,连乔予姗在大学时期date过一两次的外国男生都排在蒋思博前面,虽然她也不希望乔予姗远嫁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