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了她一个袋子,里面是一条连衣长裙。
“谢谢学姐,你有要紧事就快去吧,别耽搁了。”她连忙和她道着,两人相视一笑后学姐便快步离去。
待她再次出现在会厅时已然换上那袭水蓝色的长裙,化着淡妆,安静地坐在了钢琴前。
就餐的人陆续多了起来,谈笑间偶尔会抬头看两眼在安静弹着钢琴的女人。
琴声旋律轻快,慢慢地传入在座人的耳畔里。她弹的忘我,那刻她的眼里仿佛只有钢琴,她的思绪没有其他,只想着好好演奏完这一曲目。
轮椅的轮子转动,稍稍向后退了几步。身后一高大的男人双手推动着把手,却突然被叫停。
“怎么了?”高大的男人微微弯腰,轻声询问着轮椅上的男人。
男人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一身黑衣,皮肤几乎是病态的苍白,发丝稍显凌乱,看上去整个人无神且颓丧。
他眼眸忽而一亮,却又一瞬即逝,尔后开口,声音稍显沙哑,淡淡地道了句,“没,只是这曲听起来挺伤感的。”
闻言,高大的男人一脸的迷茫,抬眼望去侧边在灯光下安静弹着钢琴的女人。“这曲子挺欢快的啊。”
片刻,轮椅上的男人不再说话,视线从弹琴的女人身上拉回,随后低眸不知在看着什么,身后的人推着他渐渐离开。
几曲毕,沈微凉脱下不合身的连衣裙,换上属于自己舒服的裤装,把盘起的发放下任由它软软地披在肩上。她与镜中的自己相视,随后唇角轻轻一勾,露出的却是一抹苦笑。
曾几何时,她梦想成为一名优秀的钢琴家,如今,这个梦想终究成为真正且永远无法实现的梦。
卸下一切妆容后露出健康的肤色,眼底下的乌青格外显眼。这段时间为了父亲的病为了凉茶店她几乎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遗憾的是她拼命的努力始终没用,远远达不到现实所要求的。
唇角边的笑逐渐僵硬无助,徒留一片叹息,水龙头疯狂涌出的流水依旧带不走她生活里的无奈和心酸。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她从沉思中拉出,她手忙脚乱地关上水龙头,掏出手机接听。几秒过后,她像疯了一般地跑出了卫生间。
医院的长廊像是没有尽头,她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无情的惨白。消毒水的味道,白茫茫的墙壁所有所看到的所闻到的通通沁入了她紧绷的神经。
手术室的门被无情地关上,她终于舍得停住了脚步,守在那道门前久久没有离去,直到那道绿色亮着的灯熄灭。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她眼眶发红发酸,连同鼻头,却依旧忍住没有落泪。
“刚才情况太危险了,现在终于度过了危险期,尽早手术,他的病情不能再拖了。”即使是看惯了生老病死的医生此刻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看着医生离去的身影,她双手无力垂下。在空无一人的长廊里,她蹲在一个角落,蜷缩着娇小的身体,那刻,她终于无法抑制放声地大哭,声音凄惨且无助,响彻长廊。
高跟鞋触地摩擦着的细尖声音,一光鲜亮丽的女人与一名年轻医生并肩而行。随后见年轻医生从手里递给女人一包看似是药的物品,“许夫人,这是您需要的药,请谨慎使用。”
女人眉眼一挑,红唇一勾,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眼睛不经意被不远处蹲在一旁角落的身影所吸引,她朝她多看了两眼,随后转身快速离去。
***
今年的夏天比以往的都要炎热,闷热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随时都会窒息昏去。
沈微凉看着瓦罐里的凉茶,一张脸落寞到了极点。如果父亲的愿望能实现需要用他的生命来换取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她只想要她的父亲能活下去,能再见他一面。
用木勺盛了一碗凉茶,递到嘴边一饮而尽,随后把一旁放着的陈皮塞入嘴里。
依旧好苦。
“对不起,我好像还是守不住你。”她怜惜地摸着摆放整齐的一缸一瓦,眸里尽是空洞。
“沈微凉是吗?”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她先是一愣,茫然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看上去就不像是过来买凉茶的。
“我,我是,我是沈微凉,请问有什么事吗?”她就像是在无助慌乱的沙漠里遇到一片绿洲,在那一刻,她不知道命运如何,却只想奋力抓住。
“我可以帮你父亲解决医药费,请最好的医生救治,但你要答应一个条件。”女人头也没低下,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闻言,她是懵的,她怎么都无法相信她此刻所听到的一切。
“你在说什么?”眼前的女人她不相识,连同她高傲的眼神在她眼里也甚是陌生。
“我知道你需要钱,你父亲的病凭你是没办法救得了的,只要你答应和我交易,我便会帮你。”
她瞬间生起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