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身影越拉越长,身后的惨叫渐行渐远。
东狸族没有日暮集议的习惯,今日却是个例外。
“长老们明鉴,我亲耳听见族长说,《阴符》在姜姨娘手里,是她破除了涂山上的封印,导致一年前山川崩裂。”
少女跪在大堂中央,言语间无不充斥着嫉恨和厌恶,身前站着鹤发青衫的大长老。
“你不是她们母女的婢女吗?怎么还反咬起主人了?”
“大长老,此事非同寻常,还是等族长来了再议吧!”
“是啊,是啊!”
“已经叫人去通传了,族长怎么还没来?”
东狸族原本只有一位大长老,姜湲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又提拔了三位掌事担任长老。
“各位久等了,姨母身体还未痊愈,便由我来处理族中事宜。”
余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现在贯法堂门口,小小的身形却走出了生人勿近的步态。
洗漱一番后,脸上还是一片狼藉——道道疤痕掺合着粒粒红点,叫人不敢直视!
“小……小姐!”
老族长明明把她关起来了,怎么会……
“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小姐?以前在余府,我们最难的时候也未曾苛待过你。你我同岁,母亲拿你当女儿般疼爱,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余泗记得她们院里只有倩儿这一个丫鬟,连个小厮都没有,可就算是这样,娘亲也从没把她当丫鬟来使唤,一切琐碎都是自己去做。
“泗儿,那晚在圣殿门前,我们确实见着你手里拿的《阴符》,最后被你兄长夺走,他还打伤了老族长。这……你怎么解释?”
大长老和姜沂从小亲如姐妹,她不愿相信曾经冰雪聪慧的圣女,现在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我说过,《阴符》是我在涂山捡到的。至于兄长,从我懂事起便和母亲住在偏院,父亲都很少见到,更何况这个嫡兄!”
贪婪的人心是捂不热的。
“我愿意用人头担保,我说的句句属实!”少女双眼微润,不住地磕头。
人,生来都是平等的——这是十岁的倩儿刚到偏院时,姜姨娘对她说的;高低贵贱,早在祖辈就已经决定了——这是余府主母把她打出正院时说的。
大公子离开前承诺过,只要她拖住余泗回不去,日后定将她收入房中。什么平等、什么贵贱,最终还不是靠利益清算。
“你最好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涂山的崩裂是我母亲所为,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是你的头重,还是我的脚重!”
贯法堂两侧的红衣掌事们纷纷看向两少女,一个跪在地上明艳娇弱,一个立在身侧冷峻铿锵。
“我就是证据!”
堂外传来金属质感的男声,吸引众人投去震惊的目光。
东狸族无人不晓的风家少主——风青辰。
风家家主风起山原本是风戚国真正的建国君主,却爱美人不爱江山,把王位让给了好兄弟戚瀚文。自己和爱人姜月,隐居在东狸族的涂山之下。
后得一子取名墨冉,风家因捐增国库有功,赐异姓王,爵位世袭。风青辰正是风墨冉和长公主戚漱唯一的儿子。
风青辰周岁时突染怪病,浑身冰冷,不能见日光,只能夜间出行,人称“冰蟾公子”。撑到两岁时危在旦夕,于是被送回东狸族祖父处。
“大长老!”
男子一袭月牙白锦袍,长身而立。青丝半绾,眸光温柔,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然而余泗见到他的第一眼,便觉浑身颤栗,眼前的玉人居然让她这具身躯如此不安。
“我来涂山这么久,都未曾捡到过一本书籍,泗儿妹妹的手可比脚厉害多了!”
这厮想要干什么?!
“公子……请辰公子为我作证,我没有撒谎!”
跪在地上的少女犹如看见救星,顿时双目含泪,委屈巴巴得正要去拽男子的衣角。
男子往前走了几步,刚好避开咸猪手。
“不过……”
男子扭头瞅了一眼余泗,小姑娘居然在瞪他,倒是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晚辈听家中一位老人说起过,当年涂山地震,她亲眼见到圣女姜沂,在山下摆阵做法。哦!莫不是那个时候她遗落了《阴符》,被你现在捡到了?”
玉面含笑,却笑里藏刀。
“叛徒!”
“果真是我族的耻辱!”
“你母亲竟然和妖物一伙,盗取《阴符》摧毁封印!”
“说不定她还是姜沂和那妖物生的孽种!”
“一定是的!传言大司马是在追击有熊国奸细的路上遇见了受伤的姜沂,带回家没多久,余泗就出生了,这不是野种是什么?”
倩儿就知道,公子不会不管她。十岁时,若不是公子收留她,又助她进余府,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