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这不听人把话好好说完的毛病究竟能不能改?”
李玉舒却褔了福身子,不卑不亢,“世子,现在是天福轩日班当值的时间,世子有事还请之后再来找阿舒。”
谢临皱眉,“这天福轩都是我的,现在我已东家的身份命令你,闭嘴,站在这儿别动。”
“无规矩不成方圆,哪怕世子您是东家,可这规矩一旦制定出来了,也不能肆意破坏。哪怕当今圣上,亦需遵祖制,不可朝令夕改,不然焉能长久?”
这掷地有声的“焉能长久”一扔,谢临顿时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总不能真告诉她当今圣上最爱的就是违背祖制,随心所欲吧?
他看着李玉舒得胜后扬长而去的背影,咬了咬牙,行,她不是要合规矩吗?
谢临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径直走到前院,陈有福立马跟上。
“今儿别叫明月烹茶了,换李玉舒。”
*
李玉舒端着一碗茶盏往窗边座位走,那位顾客已经一连几天每天上午来这准时报道,指定要她来上茶。
年轻俊秀,谈吐文雅,而且——出手还算大方。
简直是她这种小白最喜欢的顾客。
她正美滋滋算着今天的打赏,陈有福却急匆匆拦住了她,“跟我上二楼,世子要你过去。”
李玉舒被扯的趔趄一步,唯恐手上这茶翻了烫着自己,诶诶叫唤不停。
“掌柜,您等等,我这手上还有一杯没……”
“刘五!没看我找她有事吗?帮忙端了给客人送过去。”
上楼时李玉舒正巧碰到明月,素日还算照拂她的人第一次全然冷着张脸,无视了她的招呼径直走了下去。
一看明月这神色,李玉舒便心知不妙,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更是气得牙痒痒了。
救命了,她真的没有要撬明月顾客的意思。
一楼她挺满意的。
……
等陈有福告退、帮两人合上门时,李玉舒都没能摆出个好脸色来。
谢临不知道自己又怎么了,“干嘛一大早脸这么臭?”
李玉舒是真的心累了,“敢问世子是很闲吗?可是我真的有事要做。”
“对啊,我被圣上召回京赋闲不是众人皆知吗?我确实每天都很闲,”谢临面色不善,随后又微嘲道:“在哪你不都是倒茶,给你升个职级还不乐意了?”
李玉舒这次却很坚持,“但那不是因为我做的好,而且也不合规矩。掌柜曾经说过,不过资质表现如何,在天福轩想要往上升必须要在一楼做满——”
还没说完,就被面前形容懒散的男子打断,“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听他的听我的?”
他嗤笑一声,不懂她怎么今天如此迂腐,“达到目的不是最重要的吗?你难道没听过不择手段这个词?给你了你好好接着便是。”
“……”
行吧,鸡同鸭讲,李玉舒不再说话,稽首敛眉开始洗涤茶具。
室内静默片刻,谢临终还是坐不住,干咳一声,见李玉舒抬头后吞吞吐吐解释道:“上次是真的想请你吃饭感谢你,谁知道程萱那丫头阴魂不散,那里都能撞上。”
李玉舒依旧不语。
见她意味不明的微笑,谢临眉心微蹙,“你笑什么?”
李玉舒清了清嗓子,为了保证这位易燃易炸品世子听完不跳脚,特意要他保证自己不生气后,笑得甜甜,“就是吧,我想到我之前看过的话本。一般像世子这样对别人钦慕不屑一顾的人,最终都会小阴沟里怒翻船,遇到自己的克星,然后被人狠狠伤回来。”
谢临一听,这人就差把“小心报应”四个字写脸上,他猛地一拍面前的小几,低吼道:“李玉舒!”
她低下头,声音却依旧四平八稳,才不受他影响,淡淡提醒道:“世子,您刚才可说了不生气的。”
不过生气了也不要紧,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她早已知晓,面前这人不过就是爱炸毛的纸老虎,说不过就开始用大小声掩饰自己的势弱,根本不会怎么样。
一逗容易被激怒,也容易哄的很。
多有意思。
*
这位大少爷终于走人后,李玉舒听到掌柜告知今天接下来都可以歇息,银钱照发时,她忍不住咋舌。
难怪明月每天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平和温柔,要是她每天就干这么久的活,世子没来即可休息的话,估计脾气也会很好呢。
毕竟,人要是天天为了营生,奔波辛劳只能赚点窝囊费,谁还能保持好脾气好修养呢?
不过,等到飱食时分,她赶到西侧小楼后,看到眼神如冰刀般飞向她的明月,李玉舒顿时笑不出来了。
果然,就没有白来的好事。
该死的谢临,只管得罪人,把这一摊烂摊子都丢给她了。
本以为自己大庭广众下打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