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楚西婧遥遥唤他,“我叫楚西婧,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一如我知道你是谁。今日终究只是苏府的家事,可你来了,只怕许多事便会有失偏颇,所以我请你:不如转过身去,打道回府吧。”
赵闻砚轻挑眉头,眼里燃起几分兴趣,他漫步走下台阶,往院中阳光里走了几步。
那样倜傥的一个郎君,只站在那儿,便如雪里红梅,格外惊艳,如今春光璀璨,春风如沐,清风卷起他的一缕头发,让他看上去散漫又无害,仿若只是一柄套了鞘的绝世匕首。
赵闻砚什么也没说,可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是不准备退的。——如今还留在院子里,实则是在给楚西婧机会,一个与他谈判的机会。
他在等她走过去。
果然。赵闻砚如书里一样,只欣赏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
想到只有厮杀里的胜者,才能得到赵闻砚的帮助。面对赵闻砚对自己发起的试炼,楚西婧轻笑一声,便也跟着跳下台阶,数步走到他身边。
那就谈谈吧!赵闻砚。
与他靠的那样近,楚西婧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她睨着他,见自己在他眼里,勇敢又耀眼,英朗又璀璨。
“赵公子,我即是想夺回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能不为自己做一点打算,公子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便也与君交代我的底细。”
“您的母亲如今只怕已经不能久站了吧?但凡站立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黑茫茫的,平日大多时候只能躺着,可躺着也疼,食欲不振,还会觉得脊背发麻,又似木了,没什么直觉。”
“还有你的侄子赵廷轩,他的腿跛之症应该也越来越严重了吧,他左腿上的肌理接下来会越发的萎缩无力、直到肢体变形、活动困难。”
赵老夫人与赵小公子的病况在京城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这些年赵闻砚也找了许多郎中前来探看。可惜,效果恼人。
赵闻砚心生燥郁,却有一阵风吹来,将楚西婧身上的薄荷药香扑到他的鼻子里,赵闻砚眉心一跳,只觉得如往脑子里灌了一阵风,倒让人清醒了不少。
楚西婧:“赵公子,他们的病都很难治,可只要给我一年,我便能让他们的身体恢复如常。”
一年的时间,也是楚西婧所需要的时间,她要在这京城立足,便需要赵闻砚的支持。而一旦她成了赵家的郎中,便是只因着诊治,也须有来往。这是她最好的保障。
赵闻砚似笑非笑,眼里尽是沉沉压迫,“楚小姐应该知道,在我面前说大话的下场吧?”
楚西婧不怯不退,嫣然一笑,“我知道,若是我做不到,你便会折了我的手脚,割了我的舌头,将我丢到狼场里,任我被饿狼咬死。你厌烦任何人在你面前说大话。”
赵闻砚的笑意渐深,他喜欢和聪明人对话,也喜欢与人豪赌,“你要什么?”
楚西婧眉眼弯弯,洒脱又狡黠,她慢慢走近两步,几乎要贴上赵闻砚,她缓缓抬手,抚摸赵闻砚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冰冷,染上她的指温,竟散出弱弱的红。
原来这块玉竟是尝温而变色的。玉如此,那么人呢?
“与你有婚约的是苏家嫡女......”楚西婧的气息浅浅地扑在了赵闻砚的喉结上,“如今我回来了,闻砚,选我做妻子如何?”
面对楚西婧的试探与亲近,赵闻砚如愿见识到了楚西婧的魄力与野心,她带着暧昧的挑逗几乎令他吃惊,也令他突然品出了楚西婧的有趣之处。
比苏念安更有趣。
赵闻砚静静睨着楚西婧,他在笑,他的笑声散进了院子,却令满院的人听着心惊。——这可是活阎王,赵闻砚每每一笑,总有人非死即残。哪有人敢听?
楚西婧轻挑眉头,也跟着他笑,她的笑容带着几分挑衅与桀骜,如一头刚刚醒来的母狮子,慵懒之中,带着毋庸置疑的磊落与霸气。
“不好了!不好了!快去请郎中!”后院里的丫鬟们边往外跑,边喊道:“老祖宗害了邪风!如今抽搐不止,实在危急!”
苏洛卿吓了一跳,他蹭地站了起来,无措喊道:“姐姐!老祖宗!”
楚西婧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原主便是被这一场风波捏住了把柄,不得翻身,如今,楚西婧算无遗策,更是寻好了法子给自己争取机会为老祖宗看诊!
无论如何,今日她一定要夺回长房嫡女的身份!
楚西婧一把抓住赵闻砚的胳膊,脚底飞快,直领着他往后院走去。“栖翠,拿药!洛卿,跟着我,别怕!”
“是!”栖翠忙将汤药给端上,跟在苏洛卿身后,一同往里赶。
几人赶到里屋时,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而老祖宗也已瘫在床上,歪眼斜嘴,连一句话也说不清了。
苏谨言:“李老夫人,你今日咄咄逼人,好是威风啊!所以这就是您要的结果吗!呵,我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与你们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