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邱还在口出狂言,他所说几分真几分假不得而知,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所说的皆是朝中运作秘闻,有些时候层层审批太过麻烦,为图方便行事之事不少,圣上也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李邱捡着边角把这些有的没的都抬到了明面上来,这就不一样了,所以邑崇明直接过去把李邱一掌劈晕,还睁眼说瞎话道:“陛下,臣看李大人怕是失心疯,现下已然昏厥。”
还未等圣上指示,却看到楚莜扶着柳慧站起,一步一步踏下台阶,走到众人面前:
“起来吧。”
邑崇明不知所以,看了眼邵祯,便也起身。
“如今李大人昏迷不醒,我看先将其押入大理寺,隔日再议。”
她又走到朱姝面前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以做安慰,才缓缓开口:“都是我们小辈的事情,还请各位大人回避片刻,吾等自会和圣上言清。”
左相越过楚莜看向明堂,龙椅那位点点头,于是众人只得告退。
大殿顿时只剩他们六人和圣上,二皇子和侧妃在李邱犯病之时就被圣上请回,美其名曰:“侧妃病刚好,不宜再受惊吓,你且陪她回去。”
“怎么回事?”邑崇明问。
邵祯从柳慧手里把楚莜牵过,楚莜轻咳一声打掉邵祯的手表示圣上还在看呢。
“太府寺卿,吾信任你,将财政大权交予你管,如今连吾的莜儿你都要抢吗?”
圣上也下了石阶来到众人面前,身后跟着太监总管王二。
“回陛下,李大人刚才提到的那笔修凿费用,臣确实全全用在了运河上面,只是臣实地考察过后,发现河岸百姓农垦不便,又涝灾刚过,街巷脏乱不说乞丐遍地,故挪用了一小部分费用雇佣灾民参改造河道,引水入田。”
圣上听闻点点头:“嗯,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灾民安置问题,也方便了沿岸农民勤田,邵祯啊,做得很好。”
“谢陛下。”
“方才瞧诸位神情,仿佛对莜儿能站起之事早有预料。”
“陛下!”
众人齐齐跪下,虽然不明圣上意思,但想也想出不对。
“卫尉寺卿,说说那批装备吧。”
“回陛下,那批装备确实是兵、工两部尚书亲自确认过的,分发当日两位大人也都在,不可能出错。”
“照你这么说,是李邱冤枉你了?”
“陛下,此事绝不可凭一人之词,请陛下明察!”
圣上沉默片刻,对凌英道:“小凌将军,吾信凌家,只是李邱那话说得怪异,吾给你个恩典,三日之内把凌家府兵、地方兵、军营库等账本呈上来,吾亲自过目。”
“凌英谢陛下!只是凌家无辜被辱,臣咽不下这口气!”
“哈哈哈果然是将门之女!你放心,此事莜儿自会安排。”圣上让众人起身,看到邑崇明拉了一把朱姝,笑得合不拢嘴:“我朝倒是久逢喜事了,看来邑朱两家要结为姻亲了!”
朱姝脸颊微微泛红,倒是邑崇明铿锵有力道:“谢陛下!”,众人笑得合不拢嘴。
楚莜见状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突然膝盖处一阵刺痛,一个没站稳直直跪了下去——
“殿下!”
邵祯和楚莜站得近,又时刻关注着楚莜的状况,所以在看到楚莜身体前倾的一霎那就给扶得稳稳的,但后者还是酿跄了一下。
“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
邵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楚莜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王二,随后又瞪大双眼看了看众人。
“唉,宣太医吧。”圣上摇了摇头:“莜儿不必担心,腿疾不可能一日便好,慢慢来吧。”
楚莜还在惊异于自己的腿,但也没忘李邱那事:“父皇,李大人所说的信……”
“吾知道,令妩都和吾说了,以后不可再贸然行事。”
令妩是皇后闺名,也是楚莜的生母。
“是。”
“好了,柳慧扶你主子下去休息吧。”
楚莜看出圣上想支开自己,便也告退至内殿——反正待会叫王二过来问问就知道了,却遇上了二皇子和侧妃。
“太女可安好?”楚霖笑道。
“多谢二哥,我能有什么不好?”
“太女莫要这么说,皇宫里什么好药没有,父皇给你的都是最好的,你的腿肯定也能治好。”
谁不知道楚莜这十八年来都是药罐子不离身,可还是一身病气,久不见愈。王缦也是知道这点,表面安慰两句,实则暗讽嘲笑。
王缦出身不高,但胜在懂讨楚霖换心,王缦初进二皇子府时还只是一个侍女,如今都被抬到侧妃位置,可见其手段,尤其是她对下苛待对上谄媚,名声并不好听。
“吾也佩服王姑娘,能豁出清白事帮二哥,二哥得此贤妇当真三生有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