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人头落,血溅传四方。
自古以来谋反弑君皆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而这次精心的谋划差点让当朝天子横死于北朝皇都。
环环紧扣之下令人难以喘息,而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藩国异兽更是成了北朝天子乃至百姓心中的心腹大患。
百姓的情绪需要宣泄,北朝的国威需要宣言。
而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杀头!
血淋淋,惨兮兮!
用这种原始的暴力来激发百姓心中的怒火,同时也让其见识到了这些反贼凄惨的下场。
而今日的监斩官有所不同,竟是让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担当此重任。
可这位老者的身份说出来却是吓死人,正是昔日权倾朝野的国侯大人!
不明真相的百姓皆以为这是天子重视国侯的体现,委以此等监斩重任。
可混在人群里的丁长生自然清楚天子之意...
“无非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若是国侯再不收敛,只怕下一个杀头的就轮到自己身上了。
可此刻端坐于监斩台前的宁国侯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眸仿佛在对百姓诉说着自己的“衷肠”。
可一些知道实情的藩国戏法师却看着高坐于监斩台上的宁国侯几欲冒火。
若非被困的像粽子一样,只怕光用牙齿咬都誓要咬断宁国侯的脖颈。
“午时已到,斩!”
数道血量的刀光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热血一起洒落四方。
数十颗人头落地的场面极具冲击感,原本喧闹的百姓此刻也是寒蝉若禁。
而鲜血汇成的河流也时刻冲击着众人的感官。
而就在那些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无数冒着寒光的箭矢正齐刷刷的对准监斩台。
想来谁若是敢劫法场,只怕会在一瞬间被射成箭猪。
而此刻拥挤的人群里,裹在厚重衣袍里的柳清月到底是没有出手。
其身旁,丁长生早已将之拦住。
“你看东西南北四个塔楼里,不止一个弓弩手在埋伏……”
“他们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就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去送死……”
闻言的柳清月身形颤抖,轻微的啜泣声清晰可闻。
脑海里回想着过往种种,五味杂陈的思绪涌上心头。
道心已乱,剑意溃散。
即便是丁长生不拦着她也没有了出手的心气……
“若有一天我死了,你就好好给我活着,替我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放心,我一定会长命百岁!”
原以为是痴儿戏言的柳清月却不曾想这竟是她同黑袍怪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人头落地,人群散去。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城外破败城隍庙中的二人相对无言,与武三思痛失哥哥不同的是,柳清月一夜之间成了孤家寡人。
她没有宗门,没有师兄,更没了所谓的师尊。
若说这世上唯一亲近的人,只怕就只有眼前这个扎彩匠了……
京城的深冬昼短夜长,百姓们早早点起取暖的火炉。
除了要祛除深冬的寒气之外,更是想要将那些看不见的邪祟挡在门外。
白日里如此多的人头落地,今晚的夜绝非太平。
孤身入城的丁长生被守城兵卒盘问良久这才放了进来……
经历了藩国谋逆,戏法师密谋弑君的闹剧后,整个京城明显要紧张了许多……
好好的万灯大节也是搅和的一塌糊涂,那些正在被拆除的残破花灯似乎也在诉说着一个王朝将要落寞的结局。
而丁长生也是借万灯大节看清楚的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北朝天子,一个正是此刻他刚好路过的国侯府。
“胡乱张望什么,快滚快滚……”
国侯府外的侍卫明显多了不少,对于一些探头探脑的百姓当即出言呵斥。
丁长生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国侯府明显增多的兵卒,正是那皇帝老儿的小心思。
表面上以监斩之名看似重用宁国侯,实则暗地里却以藩国反贼余孽未除之由派重兵将国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为保护,实则软禁。
手段之高,令人佩服。
丁长生自然不想掺和此等朝堂争锋,光是一个踪迹全无的薛昆生就够他头疼。
虽说恢复神智的武三思将那赤脚少年的样貌尽数告知大理寺,其为保兄仇也立誓要将薛昆生亲手斩杀。
可丁长生对此却不抱希望……
回到铺子,一切如旧。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几日都将是扎纸铺生意最好的时段。
万灯大节真真正正变成了万灯大劫……
百姓死伤无数,兵卒横尸遍野。
这些人出殡用的纸人可都全指望丁长生和他的扎纸铺。
京城里的独门生意不禁让人眼热,可此等邪门的行当即便是再红火。
在寻常百姓的眼里,也都是昨日黄花,不会长久。
正所谓是有命赚,没命花啊!
而此刻的丁长生却不管这些,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从包袱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