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声掩杀机,祸从天上来。
屋顶薄瓦上的野猫叫声并没有打消丁长生心中戒备,反倒是让他愈加警觉。
而在离扎纸铺不远处的一条背街上,几个探头探脑的声音正在一处断墙后蹑手蹑脚的打量着扎纸铺。
“你们几个一会进去了,别废话少给我整出动静来...”
“依吴掌柜所言只要探查清楚就给我立马脱身,那铺子邪门的紧,能少留一秒就一秒...”
“若要是那个扎彩匠阻拦坏事怎么办?”
“这还用我教你,打晕了完事只要不伤及其性命随你怎么办!”
几人正悄然商议,其中眼尖一人却是瞥见了一道不请自来的黑影悄然一跃跳上扎纸铺的屋顶。
“快看,有人!”
几人目光瞬息间被吸引,为首那人见状不由撸了撸衣袖。
“奶奶的,捉贼捉双,此人这般藏头露尾定有问题...”
“吴掌柜怀疑的果然没错,这扎纸铺里果然有猫腻...”
“哥几个,一会都给我卖些力气,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会了...”
“大哥,你就瞧好吧!”
几人被当头灌下一碗“毒鸡汤”,顿时双眼冒光,摩拳擦掌!
在钱银的诱惑下,这群见惯了生死一直被吴钱暗中豢养的狠人莽夫,早已忘了爹妈姓甚名谁。
几人趁着月色避开巡逻的兵卒,躲开行人的眼线几个闪身便靠近了扎纸铺。
隐隐成合围之势...
虽说他们皆是刀口舔血闯荡江湖已久的好手,可不知怎么的眼见那铺子前高挂着两盏透着死气白纸灯笼,心头便止不住的突突跳。
可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其中一人佯装夜深来买纸人元宝的主顾。
意在分散丁长生的注意力,余下几人早已提前敲松窗户欲待一跃而入。
梆梆梆!
敲门声响起...
“店家,快些开门,家里有事遂要买些纸人元宝...”
“店家...”
周围几人虽说将身形隐藏的很好,但粗重的呼吸声可瞒不过丁长生的耳朵。
“这几人的敛气之法比起上面那位可差远了...”
“前后一共有六人,想要同时击杀不难,可难免会闹出动静引人耳目...”
“看来唯有将计就计,方为上策!”
“店家...”
门外敲门声犹在,丁长生打定主意刚要卸开门板的瞬间。
他伸出去的手仿若被凝固在半空不能动弹,原先在其耳边清晰可闻的呼吸声竟是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却是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很明显,六个人竟是在一息间,尽皆死了。
这还不算完,啃食骨头血肉的响动也跃然于耳。
没过一会声音顿消,紧接着响起的敲门声让周遭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店家,店家...”
夜深闹鬼丁长生已不是头次遇见,子母凶的出现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今夜与之一门之隔的可是货真价实的人。
见丁长生迟迟没有动静,门外之人那躲在斗篷下的脸上露出一抹邪意笑容。
只见其口中默念晦涩法决,身形朝前一跨竟是就这么视眼前墙壁木门如无物。
如鬼魅般出现在丁长生的眼前,可迎接他的却是一盆醇厚异常的黑狗血。
何为狗血淋头,眼前这一幕最为贴切。
腥臭难闻的黑狗血顺着此人斗篷缓缓流下,假装一脸惊恐以求掩人耳目的丁长生出言喊道。
“你....你是人,是鬼!”
话里话外的惊惧,任谁都听得出来。
丁长生也打的好算计,既然不知眼前人身份,先行这般且看其下一步却该如何。
抛砖引玉,见招拆招。
而此人贵为血莲教的大神官,何尝被人这般对待。
若非是教主早有严令不得伤此人性命,想来面前此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一盆黑狗血浇的大神官没有脾气,而斗篷下的那张脸也是在努力平静片刻后缓缓开口。
“三日内做好五百个纸人,子时我来取这是定钱....”
“三天,客官你这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这铺子你也看到了,就我一个人,即便是不眠不休的干上三日也做不出来五百个纸人...”
“这是定钱...”
丢下一錠金元宝后,此人顶着一身黑狗血依样画葫芦的穿门离开。
“金子扎手啊...”
丁长生看着眼前这锭金子摇头苦笑,等确定那人离开之后他也是绕着铺子转了三转。
原先那六个人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来。
“出手极快,显然是不等那几个人反应过来便早已是人头落地...”
“只是...”
丁长生一念到此,俯下身去捻起一缕尘土细细嗅之竟是闻不到一丁点的血腥气。
“怪事,真是怪事...”
如此不符合常理的一幕就这么出现在丁长生的眼前,任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