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直叫人伤今怀古。
丁长生白天扎纸人,晚上画鬼图。
黑白颠倒的生活倒是让他越来越滋润...
在解决了萧家子母凶,还有八臂罗汉孙不二之后,他身为扎彩匠的生活倒也平淡起来。
无论是萧家还是孙不二背后的势力,这些时日都有些安分的可怕。
就连茶楼里经常能看见的那位贵公子,这几日都少有得见。
事若反常必有妖!
丁长生能敏锐的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宁静,可日子总要继续况且难得的清闲也让他对那幅《风水相师图》的参悟愈加精深。
这一日,夜深人静,街巷里依稀可谓老鼠窸窸窣窣的恼人声响。
丁长生所在的这间扎纸铺本就在京城的最北面,太阳一落山其面前的街巷就好似鬼城一般人迹罕至。
满眼的破败萧条,好似与京城明面上的繁华格格不入。
能在此居住生存的百姓干的皆是下九流的勾当,入不了那些权贵的眼同样也不愿从京城这块风水宝地离开。
好死不如赖活着...
所以太阳一落山,丁长生也是早早上紧门板准备新一夜的临摹苦修。
可就在他沉心凝神,气息调整到最佳,刚要下笔的瞬间。
梆梆梆!
急而短促的敲门搅的人心烦意乱,兴致全无。
“这大晚上的,谁啊!”
丁长生没好气的一句也仅仅只是让敲门声为之一顿,一息后照旧如常。
无奈的他也只好起身披上衣袍,带上袖箭悄然上前。
丁长生双耳微动,透过门板他可以听见门外之人急促的呼吸声还有猛烈的心跳。
“气息虚浮,心脉急促...”
显然门外的那位不是什么练家子,只是有了孙不二的前车之鉴丁长生小心些也没错。
只是就在其卸开门板的一瞬间,一股香风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身影踉跄着跌了进来。
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丁长生的怀里...
“这怎么都是一个路数....”
丁长生心中无语,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怀中之人是谁,一阵梨花带雨且急促的哭腔让人听得心焦。
“快,快关门!”
丁长生抬眼望去,只见街角处闪出几个手持棍棒长鞭的大汉,凶神恶煞气势汹汹而来。
其用眼睛一看便知几人徒有虚表,脚步虚浮中气涣散,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只能借助自己那份臭皮囊耀武扬威。
丁长生自诩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眼下他却不愿招惹新的麻烦。
悄然上好门板,那几个大汉这才姗姗来迟。
“那个小贱人往哪跑了...”
“我看着是朝这边跑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找,给我找,找到了我非要挑断他的手脚筋,让她再跑!”
“嘶,还愣着干什么,找啊...”
“是,大哥....”
借着清冷的月光,丁长生看见为首大汉脸上清晰可见的伤口。
“这伤口是你干的吧...”
“谁,谁让他要...”
此时脸上泪痕未干的女子悄声出言道。
丁长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摇头。
不用问便知这女子一定是从那些青楼教坊里逃出来的,身上弥漫着胭脂俗粉的气息。
“大哥,找不见啊,这黑灯瞎火的那贱人若是往哪个牛棚马厩里一躲,我等如何看得见...”
为首大汉闻言也是急的挠头,但身旁一人却在此刻嗅了嗅鼻子继而猛地转头看向丁长生的扎纸铺。
在暗窗内悄然观察的丁长生见状,眉头紧皱,暗道一声“坏了”。
“大哥,这小贱人的香粉味好像一直绵延到了这里...”
众人回头,寂静的夜里两盏白纸灯散发着诡异的光。
为首大汉见状也不由咽了口吐沫,
“老二,你那狗鼻子有谱没谱,闻准了吗?”
“大哥,千真万确,不信你也闻闻看...”
“滚一边去...”
“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铺子可邪门的紧,接连死了五个人连官府都说不明白...”
“这夜黑风高的若是冲撞了,怕我等都不好收场...”
为首大汉名曰魏三,乃是城西燕春楼的头牌狎司,面前一对双花大红棍不知让多少女子香消玉殒。
只是平日里在燕春楼蛮横惯了的魏三碰上这鬼神之事...
却也让他少了三分气,多了五分惧。
“这有什么,不论神鬼在爷爷我这双铁棍面前,也得化作肉烂尘泥...”
气血上涌,魏三也顾不上什么大踏步抬脚就朝扎纸铺而来。
身后那一众小弟眼见大哥这般血勇,自然也是顺坡下驴一同前来。
砰砰砰!
刚上号的门板被魏三砸的砰砰响...
“给老子开门...”
话音刚落,门板被人取了下来。
迎面而来了一张没有瞳孔的白脸...
妈呀!!
任凭魏三杀过几人,也难以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