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慕云栖看来,看着比其他人顺眼多了。
“神女殿下初来乍到,便由你带她了解神都吧。”
“是。”非煦朝着帝君行完礼,对慕云栖做出个请的手势,“神女殿下,请。”
“有劳。”慕云栖颔首。
滕厌在后望着非煦和慕云栖走远,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诸位神官,且先静观其变。”
“是,帝君。”众人躬身齐答。
等甩掉身后的一众视线,慕云栖正盘算着怎么套话,非煦倒是先出了声:“神女殿下,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应该记得些什么?”慕云栖反问。
“此前……”非煦正要说些什么,却瞥到远处一角有一抹鬼祟身影猛然缩回阴影里,他立刻改了口:“没什么,无非是飞升前的一些前尘旧事罢了,有些神官飞升后会记得一些,冒昧问了殿下一嘴,还望见谅。”
他朝慕云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慕云栖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用眼角余光打量身后那处阴影角落,心中冷哼一声,这个帝君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嘴里没一句实话不说,还派人来监视她。
不过这位来监视的神官水平可真够不到家的,只藏身形不掩气息,这跟睁眼抓人有什么区别?
同时间的一瞬,一丝奇异感觉闪过心头,慕云栖立即转身看向另一个方向,却只见树叶落了一两片。
那处方才存在过一缕微弱的气息,她感觉到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有一些熟悉,等她仔细感知时,那气息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这神都果真大有问题,但现下还是先寻回记忆要紧,不然是敌是友都分不清楚。
非煦顺着慕云栖的视线看过去,不解地问:“殿下,那处可是如何了?”
“哦,无事。”慕云栖收回视线,“只是觉着那处风景美,忍不住停下多看了一眼。”
她伸了个懒腰,左右晃了几遍脑袋,揉着泛酸的关节说道:“非煦神官,我有些累了,劳你先带我去休息吧。”
这确实也是实话,也不知道她在那座山上究竟睡了多久,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硬了,一动就泛酸。
非煦心领神会,“殿下请跟我来。”
慕云栖倒不关心住在哪里,待入了殿,她布下一层结界,说:“现下无人能听见了,非煦神官可能说真话了?”
非煦请慕云栖入座,给她沏了杯茶,“那我再问一遍,殿下当真什么都记不得了?”
“倒也不是,记得断断续续一些,比如我是谁,从何处醒来。”慕云栖见他和别的神官不同,对她没有敌意,便透露了一些。
“那便是记得不多了。”
慕云栖没有否认,“方才见你有话要同我说,是何事?”
非煦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此前你与神都的众多神官生了龃龉,互相大打出手了一番,然后……”
“然后我输了?”
非煦不语,面上显出明显的为难神色,在纠结要不要实言相告。
“或者说,我死了?”慕云栖凭着他的神色猜测。
良久,非煦点了点头,
慕云栖没有觉得意外,反倒显得很平静,怪不得那些神官个个对她有敌意,还都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
不过常言道身死道消,她竟然又复活了,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而且复活便复活吧,却不完整。
魂魄丢了一半,记忆也没了许多,两者怕是有些关联,不过就神都这情形而言,她是断不能让人知道她只有一半魂魄的。
“非煦神官,你可知我为何会与他们打起来?”
“这……当时我不在神都,具体情形也不知,回了神都后只知道殿下你已经……”非煦有些歉疚,“而后神官们去寻过你的魂魄,寻了整整百年也没寻着,以为殿下你已经彻底魂飞魄散,就连我也这么以为了。”
慕云栖点点头,没有过多的情绪,“非煦神官,我猜你应是与我有些交情,可是如此?”
非煦表现得谦和有礼,“非煦不才,幸得殿下赏识,与殿下有过一些浅薄交情。”
“既是如此便再好不过。”慕云栖饮了一口茶,“这样一来,我在这神都里也不算孤立无援了。”
“殿下若有任何需要帮忙的,非煦定尽力办到。”
“有神官这话我便放心了。”
送走非煦后,慕云栖瘫倒在床上,望着明晃晃的天顶思考。
记忆和魂魄都要找回来,明天旁敲侧击地问一问非煦有没有什么办法。
还有灵犀大道附近那道转瞬即逝的气息,到底是在哪里碰到过呢?
还有,她为什么会和神官们打起来呢?
还有,还有……
她为什么会在山上醒来……
慕云栖越想眼皮越沉。